分类: 想到哪说哪 |
晚上六点多的飞机在广州机场活活延误至九点,一个人在机场枯坐,郁闷几近抓狂。好不容易熬到起飞,当飞机开始爬升,幻想中将要接近“三万英尺”高空的云层时(对不起,《三万英尺》这首歌遗毒太深),在幽蓝夜色的映照下,在飞机引擎动荡而均匀的轰鸣声中,心才顿然安静下来。
想起了白天的约会,想起了我平生第一次,驱车数百公里,去赴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的约。想起了一个许久以前便一直打动着我的属于两个女人的爱情故事,想起了这个故事里的女主人公,如何在湿热的阳光下,穿一袭碎花裙子,打着淡兰色的小洋伞,俏生生地向我走来。
她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照片上有她,有她的爱人——“她”,和“她”的女儿。三个人坐在自家的沙发里,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她的生日蛋糕。照片上的她,笑容美丽得近乎狂野,喷薄而出的喜悦,让我仿佛听的到薄薄的相纸背后清脆的大笑声。照片右下角,是拍摄的准确时间,微黄颜色的日期,为这闪亮的一刻做了永恒的备书。把照片翻过来,让我心中一颤的,是照片的背面竟然用细小的透明胶贴着一张小小的底片,一样的三个小小的人,在颜色全然翻转颠倒的世界里,还是相亲相爱地在一起……。
“她”曾经是她的高中英文老师,两个年龄相差一轮的女子,在未曾相互了解时,便在彼此的视线里,读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吸引。不到一个学期,“她”辞职离开了这个学校,而17岁的她,失魂落魄,情难自禁,乃至转学。十几年后,她告诉我,这就是她的“初恋”,第一次在自己的女老师身上体会这种刻骨强烈的相思。
放暑假的时候,年长的“她”每天都会走上三站路的距离,去看望她,两个人欢天喜地地散步,手挽着手,眼里别无他物。
在她上大学前,快三十的“她”结了婚,生了一个女儿,并跟随丈夫去了遥远的南方。而她则上了大学,也谈过几次恋爱,都无结果。一别数年,大学毕业后,鬼使神差,她也来到了“她”所在的城市。
几年后的重逢,两人百感交集。是夜,她们背对背躺着,都不曾入眠。寂静中,她泪水汹涌而下,终于,她转过身将“她”拥住。在这一刻,她们心里澄如明镜,相爱,是她们逃脱不了的命运。
但是,老天选定她们相遇,但是并没有给她们一个可以自由相爱的星球。在命运开始呈现但道路并不清晰时,她也曾经试图抗拒自己的天性。她也跟一个男人结了婚。两年的婚姻生活,象秋日里宁静湖水上漂浮的枯树叶子,云淡风清,寡淡和平,不关乎情,“合适”而已。
然而,人最怕的就是日复一日脉搏平稳跳动,但却找不到跳动的理由;并不觉得不快乐,但却发现笑肌和泪腺都渐渐显得多余;一切都有条不紊,但在回家路上突然会莫名其妙地“心里一凉”……也许只有在去看望“她”和“她”女儿的时候,心脏才会突然有了充血的感觉……爱,原来一直没有冷却。
她说:“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能给你轰轰烈烈的爱情……”。爱是一种能力,但只有遇到对的那个人,才能拥有那种能力。但她和她的丈夫,显然彼此都不是彼此“对”的那个。貌似无可挑剔的“合适”,其实是爱情的死敌。她别无选择。
她于是离婚,三个月后,“她”也离了婚。这简单的十几个字背后,有着怎样动荡的艰难和透彻的决心,我能够感应。十几年了,她们终于可以抵足而眠,坐拥黎明。
在夜里,她们问自己,我们是同性爱么?但是她们除了彼此以外,都没有爱过任何其他的女子。
“她”对她说:我是在爱上你之后,才发现你是个女人……
这句话让我深深动容。记得以前有个老外朋友,总是喜欢说“THE ONE”,她说每个人在世界上都有一个“THE
吕克贝松最近一部片子《Angel
(她们的故事其实我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讲述,我的区区感动,跟这十几年辗转不弃的爱比起来,显得如此潦草。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她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u/1217418360。写在这里,也只是给自己备忘,对自己和所有相信传奇的人说:让我们相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