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之任之

图文/韦步峰

照片编号：IMG_20210907_103628

但随后，就更有令我惊诧的事情发生了。

按照惯例，每次学校领导干部调整结果公布的时候，都会将调整范围内的人员（无论职位高低）召集到教体局四楼大会议室，由局领导当众公布。但今年，直到一同事打来电话问我是否被通知去开会，我才知道，有关领导干部人事安排的会议，已经结束了。

王同事倒是消息灵通，接连向我爆出不少人的调整结果。末了，他说：“看来你今年跟XX学校的XXX一样，提副校长是没戏了，去年大面积调整之后，今年应该只是小范围。”

我当然知道他在刻意安抚，以他的智商，不会察觉不到我闻听此事后，肯定不高兴。是的，我的确很不高兴。刹那间，我想起了当初有人，对我的承诺，我想起了自己，为了继续打造自己说话算数的形象而夜以继日，不辞辛苦的忙碌，也想起暑假期间，曾设想一旦如愿，将如何开展工作，甚至连自己将继续争取领毕业班，继续教语文的理由都想好了……

事到如今，之前所有的设想归于虚无的时候，应该没人不在乎，没人不为之懊恼吧。

我只是个想凭一己之力为教育做点事的凡人，若轮起来，此前很多年，还真没有对升职投入过多的精力。从2001年到2021年，我只有两年没有担任级部主任，只改行教过一年的政治，其余时间都是领级部，教语文，工作量最大的时候，兼任过两个班（150多人）的语文教学，甚至在终于只教一个班的时候，毅然接受了校长的安排，又接了另一个级部一个班的语文。我不知道当时的同事怎么想，只记得当时自己连想都没想就很痛快的接了。不过，能出此让我同时教两个不同级部的语文课的人，可算是最了解我的人，知道我这人不善于拒绝别人，塞几句好话便会腚轻眼萌，一副心悦诚服答应了就得做好的弱智德行。

现在想想，每学年学校领导安排教师工作也就那么回事，只要能把工分下去，没人在乎是否公平，没人在乎是否合理，偏狭无所谓，能够保持稳定就是最好的安排。回想起来，还真是妙趣横生，给教师分配工作，犹如父母养孩子，不听话的，一面塞糖果一面承诺让其少干活，而听话的孩子，往往干最繁重的活不说，糖果是无论如何连看都看不到，因为在为人父母者眼里，没有讨价还价，没有利益纷争的安排，就都是最好、最应该的。

“那我们这些人的调整，什么时候公布呢？”跟同事打完电话，我立即拨通了老学校校长的电话，在谈论了一番之后，我忽地问道。

“应该虽教师的调令一起发吧……”

好吧，这是我遇到的最平淡无奇也是最惨烈的一次工作调动。不过话说回来，只要不是提拔，教体局也没必要兴师动众将来一大片人挤在会议室里开会，毕竟疫情防控当前，能少聚集当少聚集为妥当。如此一想，倒也心情开朗——调令而已，管它以什么形式公布呢。再说，即便前往参加会议，当着若干熟识的人的面，得知自己没有被提拔而只是如同教师一般调动了单位，情面上也毕竟过不去。

看看学生入校数骤然增加，孙主任和陈主任也先后又回到各自的岗位值守去了。

学生依旧络绎不绝，天空中纷披下落的小雨，也是时断时续，犹如我此刻的心情。

“你过来一下。”回头看时，是梁校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的大石碑旁边，在招呼我。

“考虑再三，你还是与任校长一起，继续管疫情防控吧，毕竟还是老手，对防控要求已经很熟悉。其他不变，你依然教毕业班的语文，你看怎样？”

还真戏剧性，刚才我们三人还在一起议论的分工，很快就得到结果。

“哦，”我点了点头，“行！”

“疫情防控也是重点工作之一，由你来做，我也比较放心。”梁校长继续说道，声音不大，言语坦率。

“嗯，行！”我又一次点头确认，表示愿意接手。

同样分管疫情防控，老校与新校存在很大的不同。老校时，我是独当一面，所有与疫情防控有关的事物，我自己就可以拍板定夺，只在涉及资金方面才跟校长商量；而现在的学校却成了协助，属于助手或配角，上头有主管此事的副校长。

也好。这样一来，自己肩上的担子明显会轻很多，尽管已经受够了神经时刻绷紧的疫情防控工作，但事到如今，交给我的选项并不多。或许在我们三人来之前，学校领导干部的分工，就已经在谋划、安排了。我们的到来，也只能从已经大致分好的工里，扯一块出来。显而易见的道理，根本用不着多想。

“校长又把疫情防控给你了啊？”得知调整的任副校长走来说道。

“是呢，”我说，“梁校长刚对我说。”

“你管最好，我可以当甩手掌柜了，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入校的学生依然不多，于是在一句“行了，余下的让门卫照应就行”的喊话声里，我们分头散去。

散归散，别人有地方可去，我们三人就只能随便寻一个屋子等候。于是熟识和不熟识的人凑到一起，气氛明显有些冷淡。

过了接近两小时，校长办公会终于结束，具体的分工也已经出炉。全校教师齐聚阶梯教室——这回终于轮到集体公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