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

图文/韦步峰

照片编号：IMG_20210907_103559

但我不能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盘托出，便抓来一个看上去还算是有点体面的借口做了挡箭牌。校长听后，表示很理解，盯着电脑显示器看了一阵，转头笑着对我说：“那容我再考虑考虑再定吧。”

我很感激校长的和善——他没有说教只有倾听，没有强迫只有认可。

我认识校长有些年头，还在他担任一所乡镇初中校长的时候，就有过交集，当时因为他侄女是我带的级部的学生，有过一面之识。此后便再没有什么接触，只是在我由副专正的那一年，曾受朋友之托，从私立学校转一名学生到他的学校——当时他就已经是我现在调入学校的校长了——问明原因，他答应得很痛快，只是照例加了一条所有学校都会给出的“留待观察没什么问题再正式办理转学手续”的条件。尽管后来我那朋友改变了主意，但他的爽快还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后来想起，也有些感动。所以，我小心翼翼地避开太过薄情的措辞，才尽量将自己不想搞教科研工作的意图说得更委婉一些。

第二天，是正式开学的第一天。尽管没有公布领导分工，但我还是早早到了学校。在校门口，于其他领导一起冒雨值守，密切关注学校入校。那一刻，我失落感倍增。

要知道，如果老校不撤销，疫情防控应该还是由我主管，一些突发事件，也一定由我拍板定夺。而现在，我忽地成了可有可无的角色，只遵照前天群里发布的临时文件中的安排，站在校门里面，看着学生鱼贯而入的阵势。

不说太多老师不认识我，就连昨天才认识的学校领导，有不少我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更谈不上了解他们之前的分工了。然而失落之余，又新生庆幸之感。

想起老校学生数太少，眼巴巴守在门口，好长时间见不到一个前来上学的学生，忽地看到几个，便急忙热情地应上去，协助其家长停车，帮助搬运住宿的行李……而这里的学生，多道数也数不清，犹如江河之水奔流不止。

与我一同从老校来此的老陈，被安排在据我位置不远的东甬道拐角处，擎着雨伞一次又一次地指引进门来的学生朝着教学楼的方向继续向前——这种指引其实毫无用处，没有哪一个学生找不到去往教室的路，还要害得学生频频应答，简直画蛇添足。他在老校主管事无巨细的安全工作，常常因为准备各种检查而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而现在，他与我一样，退避三舍了。

“老韦啊，这里的学生真多啊！”入校学生渐少，我们终于可以相互靠近一些，搭上了话，老陈很感慨地说道。

“是啊，”我笑了，“想想咱学校那点学生，再看看人家这里……唉，岂止天壤之别。”

“嗯，”老陈继续由衷感慨，“这学校不错，新建成不久不说，通过昨天来报到跟他们几名领导接触来看，感觉挺好的。”

除了点头，表示认可他说的话，我毕竟没有其他的话可说。

又过了一会，他凑近我问道：“校长找你谈了？”

“谈什么?”

“领导分工啊——尽管还没有公布，但都开学了，肯定已经安排好了。”

“谈了，但还没有最终确定。”

“也找我谈了，”老陈说，“想把疫情防控给我。我说那哪行，我从来没有管过啊……我觉得还是由你来管比较好——毕竟你管过，又管得那么好。”

“哈……”我打个哈哈，“你自己不想接就不接，怎么还替我找工作干啊？”

“不是，我说的是真的，就像我管安全一样，咱出多少力咱自己还没数吗？干过就是比没干过要熟悉。”

“人家这里之前肯定也有人管。”

“那倒是，那倒是。”

又过了一会儿，看看学生来得差不多，开始稀稀拉拉地单个崩的时候，在校门外值班的老孙也走了过来。他冲我张口就说：“看今天这分工，好像要将疫情防控给我啊？！”

“怎么说？”我问。

“你没看《方案》里我的分工？好几件事都有我，这不是想抓我来管是什么？”

“自作多情！分工没有公布，临时性的一个《方案》就让你看出门道来了？”我调侃道。

老孙、老陈和我，都来自我们的老校，除了我们仨，其他领导分别去了别的学校。老孙之前刚刚扶正，分管政教和党建工作，也是尽心尽力忙活了一年，到头来落一个学校被肢解而被迫流落的下场。记得去年领导干部分工，新到任的校长让我主管全校四个级部的教育教学工作，兼管体卫艺、团委、班主任和疫情防控工作，说拿我当副校长用，也请相信他一定会为我的升职而尽力。我当时并未太过动心，毕竟不是所有的事都由校长说了算，好在依然管学生，至于其他的工作，一头牛是放，两头牛也是放，对我而言也并无难处，就爽心答应了。

倒是校长一直记着自己的承诺，赶在学年末放暑假之前，也曾特意找过我，说没忘当初自己的承诺，但让我个人也使把劲，后来还又不止一次追问我是否努力，帮着我出谋划策。面对他的好意，尽管我不置可否，但毕竟被说动了心，也感觉自己这一年忙过来也挺不容易，如果能再提一级那再好不过。也就因此怀揣了一些梦想，谁知到头来，教体局重新布局的通知下来，所有的想望随即化为泡影——这怪不得任何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