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有雨

图文/韦步峰

照片编号：IMG_20200507_144721

同事提醒，明天有雨。

到一家摔面馆吃午饭的时候，转来的教体局的提示信息，也说明天有雨。

我顿时有些发慌。

——5月8日，是我的学生结束漫长的居家YQ防控，终于迎来开学复课的日子。

这要是下起雨来——而且据说是大雨，弄得众人都湿漉漉的，真可就稀里哗啦，太不成样子了。

我喜欢雨，喜欢雨的率真。

没有风的时候，直上直下尽情下落的雨，是天地间最具灵性，最轻松自在、最潇洒的精灵。它们追逐着，欢呼地，前呼后拥；它们奔跑着，疯癫地，乐此不彼。

喜欢淋雨，任由雨点打湿我的头发，阵阵清凉，那是来自天空的问候；雨中漫步，哪怕雨水正顺着脸颊不断地淌下，终于在胸前、脑后留下湿乎乎的一大片，那是纷落的雨，写下的情诗。

它们知道我的喜欢。

但我又惧怕雨，在不期而遇的瓢泼中，在缠绵不绝的纷乱中。

不知是雨带风，还是风裹雨，全不是我期许的模样，疯狂的盘旋，像受了邪魔歪道的鼓噪和刺激，阵阵扯出青面獠牙的残暴，层层肆虐。击落了残枝败叶，用它们飘摇着的可怜的身影，涂抹一幅摧枯拉朽的油画；打歪了庄稼幼苗，用它们的东倒西歪，名状风的厮磨、雨的轻浮。

——轻而易举，就能被风左右。

不知明天的雨，有风还是没有风，势头是大还是小。只希望，它们能够出现在我的学生返校上课以后。

那样，我就可以隔着窗户，给雨做最细致地写真。深情地，向它们表示敬意。

校园里繁花似锦，我的学生们没有看到；如今花去叶繁，重重翠绿呈现勃发生机，我的学生们正在赶来。他们冲出家门，一路的兴高采烈；他们飞入校园，脸上定会挂着甜美的笑容……抬头，那些高大的杉树，正在向他们招手，空中掠过的鸟雀，也在以它们独有的方式，列出欢欣的仪仗。

空荡荡了几十天的走廊里，就要回荡着他们清脆的笑声；僵卧了太多时日的甬道，正贪婪地望着他们走来的步履。热闹了，校园因为他们而生机葱茏；自在了，无奈了很久的脸上挂出了久违的笑容。

如此美妙如诗，雨，不会赶来戏谑；如此惬意如歌，风，怎会舍得搅局？

2020年5月7日夜 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