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己亥年春节31

图文/韦步峰

照片编号：IMG_20190219_110430

图片说明：妈妈栽培的康乃馨

发小总是一个很憨厚的人，他拿了凳子在距我不远的炕旮旯坐下，便一直笑着附和着我们说话；发小的老婆——我的嫂子，说起来话轻快利索，丝毫没有犹豫不决的拖泥带水。

话题的主动权在嫂子和我之间切换了好几个回合，发小则依然乐呵呵地坐着，依旧憨笑着附和。我很为他当年退伍返乡后，没能抓住机会，好好利用他从部队带回来的党员身份，没能将他在部队上学来的吃苦耐劳和严谨的作风应用于农村建设，却撇家舍业到外地务工而心存不甘。

“我还不清楚自己身上这两下子啊？”多少年来，每当我提及此事，连声惋惜，他总是重复着这句话——虽表述的方式有不同，但大致内容依然如旧。

“你哥要是有你的本事，我就不用跟着他过穷日子了！”嫂子一面磕着瓜子，一面马上打趣地说道。

“得，”我将掉落在炕席上的一小块橘子皮捡起，丢进盛垃圾的塑料托盘里，“生活没有假设，换了任何一种方式，极有可能你找不到我哥这样的好老公。”

“哈哈哈——”三个人都笑了，整间屋子里飘荡着快活的空气。

“我侄子怎么没回来？”我又转移了话题。

“嗯，说是等初四跟他对象一块回来——哎呀，那小姑娘总去找他，我还是没有完全看中……”

“这多好，”我正色道，“咱小伙长得帅气，处事又稳妥，还有年轻人喜欢的职业，小姑娘家不喜欢才怪呢——再说了，处对象的是人家年轻人之间的事，你充其量等人家结婚多给点钱，操这份闲心干嘛？”

“说的是，”嫂子点点头，“现在时代不同了，年轻人都有主见，咱这当父母的还真说了不算——阔（阔，胶东方言，可）不是你哥那样的，当年他爹妈说什么，他都不敢吱声。”

“既然都承认时代不同了，总盯着以前说事干嘛，况且，我哥还不是听了我叔和婶的话，才把你娶回家的吗？”

“哎呀呀，阔拜（拜，胶东方言，甭）提了——提起那些事我就上火，刚跟你哥结婚那几年，没少为他爹妈吵架，现在想起来，我……”

“又来了，又来了，”发小忽然说道，脸上的笑容才刚一消失，但马上又浮现出来，“没完了啊？”

“唉，简直了！”

“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呢，”我又剥开一个蜜橘，取一小瓣含进嘴里说道，“要往前看不是么，如今我那侄子发展得这么好，你想想就该偷着乐呢。”

“是呢，他上个月，外出军事训练，竟拿到一万五千多块钱的工资——微信发截图给我看的时候，真惊了。跟他要，他不给。你侄子阔呗（阔呗，胶东方言，的确）精了，问我喜欢什么，他买单……”

“那是孩子知道你舍不得花钱，知道给了你，就给存下了，在年轻人看来，有钱就要用在当处不是么？”

正说着，忽见院子里人影一闪。我立刻抬头，见张叔的儿子晃悠着略显臃肿的身子，走了进来。

听见我的提醒，发小立刻起身想出到正间迎接，可他刚跨过房门，张叔的儿子就挂着灿烂的笑，进来了。（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