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个人㈡》051·飘摇（07）

文/韦步峰

这酒店不妄为当地规模最大，财力最强的，不单占地面积、房间众多独占鳌头，就连上菜的速度，也堪称疾速，不到一会儿工夫，李主任所点的几道菜陆续上了一大多半。

“快别再上菜了，这些也吃不完呢。”一个班主任显然被盛情所打动，看着逐渐排满的桌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有什么，几个简简单单的家常菜而已，”李主任应声，然后转向我，“咱喝点白的，还是啤的？”

“工作日呢，”我说，“白的啤的都不能喝……”

“那就喝点红的？”

“呵呵，”我坚持道，“只要是酒就不能喝。”

“对，”在我右侧的孙主任也接话道，“规矩就是规矩，不能破，况且这俩班主任下午还都要重要的事要做，也请不起假。”

“那就你俩喝点，”李主任双手搭在一起，凑近下巴继续建议，“反正你俩自己说了算，实在不行就不用起上班了呗。”

“那哪行，不行，不能喝！”孙主任摇头。

严格意义上说，孙主任早我一年入师门，当是我的学长；他又跟我同岁，只是生日比我小了大半年，又只能是弟，这一高一小，用孙主任的话说，是名副其实的“师兄弟”。

平日里，只要机会合适，孙主任和我是经常一起吃饭的，而且工作上的很多细枝末节，我俩也几乎不瞒着对方，开诚布公，有时候不单单是一种坦诚，更是一种信任——这也是我终于能够接受他们的邀请，以“友情客串”的身份参加他们的工作餐的根本原因。

看着李主任的视线还在身旁的酒柜上搜寻，我便说道：“无非是聚在一起，针对下阶段的学生分流工作做一下沟通和交流，不喝酒说得更清楚，你就别再客气了——真的不能喝。”

李主任收回视线，微笑着盯着我，但语气明显是面向所有人：“好吧，还听韦主任的，那就……以果汁代酒——李老师，麻烦你打开几瓶‘开卫’。”

“快别倒腾这些东西了，我们不喝这东西……”在两个班主任和李老师争来争去的过程中，菜已经上齐。

“来，”李主任拾起筷子，向众人说道：“咱——吃吧？”

“好！”

菜点得多，做得口味也挺不错。众人抄起筷子，甩开腮帮子一阵细品豪嚼，很快又渐渐放慢了速度。

“今年咱家的分流工作，打算怎么个搞法？”李主任终于言归正传，在领着吃了几道菜之后问道。

很显然，他问的是孙主任，尽管转头朝向我，我身子往椅背上轻轻一靠，在面前留出一块让他俩自由交流的区域。尽管对分流工作早已心知肚明，但作为旁观者，绝没有弱智到瞎掺和的程度，也便闭口不言。

“还是老路子——全面发动，集中宣传，以你们家为突破口开展工作。”孙主任话来得很快，言语之中也透出一种亲热感。

“这可太好了，”李主任乐了，又擎着筷子朝着桌子上的菜，“那就有劳二位班主任了，来来来，吃——”

只要涉及到他们之间的工作交流的话题，我一律采取作壁上观的态度，绝不插一句话。对充满玄机而又与己无关的事，采取必要的漠视态度，也是一种对别人的尊重，更是一种自身修养。

他们一来一往的交谈，气氛是轻松自在的，而在我，也没有丝毫的陌生感，我毕竟早一年与李主任熟识，且在双方开起来，关系处得还算不错，倒是可以在他们交流过程中，填补一些生疏的空白，偶尔也开几句无关痛痒的玩笑。玩笑开出来，大家照例都是“哈哈”一笑，气氛依旧融洽，场面依然轻松。

要想饭菜吃得好，全靠酒水来当家。没有酒，再多再好吃的菜，也会逐渐变得乏味，在李主任热情催促吃了几个菜之后，想必是众人也吃得差不多，渐渐放下筷子，交流的重点逐渐转移到说话上来了。

看看将近一个小时，下午预备时间也差不多到了，瞅了个冷场，我立刻找了一个借口：“看看你们聊得多开心，尽管我是局外人，但置身其中，也被你们的友好真诚所感动——真好！想必今天大家的相聚，是各位今后合作开展工作的一个良好的开端，正所谓话不说不明，事儿不做不真，针对一些具体的工作细节做真诚交流，的确有利于工作的开展。我相信，今年的分流工作也一定能够取得丰硕的成果，皆大欢喜呢。在此，我祝愿你们合作愉快！你们继续倾心交谈，第一节，我可能有课，就不能一直奉陪大家了，想……申请一下李主任，我可不可以先行告退？”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李主任忙不迭地应允。

“老韦，再等会儿，我们一块走吧。”孙主任显然也是心生退意，也便如是说。

“好，”李主任面向大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话虽投机也有分开的时候，那就借韦主任吉言——‘合作愉快’！”

说完，李主任举起茶杯：“那就以茶代酒，来，干了！”

只要感情有，喝啥也是酒。

看看眼前的阵势，还真是这么回事，只是我早已经约略地感觉到，话虽说得好，但事儿还的以实际出发地去做，眼前初四的几个人，也绝不可能因为李主任请吃了一顿饭，就彻底抛却了学生、家长的意愿，为了所谓‘合作愉快’而做一些不切实际或是违背良心的事。

我便不再言语，一心只等他们把话说透，把情画圆。

乘坐李主任的车返回学校，刚进大门，预备铃声也就响了。在相互热热闹闹地告别之后，我们各自散去。（待续）

·本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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