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个人》077·亵渎（02）

文/韦步峰

“如此做法，岂不是要将这两所学校抽空？”

“抽不空的，划区域而已。”

“扶持谁，打压谁，政府有的是办法。”

几个人七嘴八舌，我则忽然感觉无话可说了。

“你们学校来了多少学生？”一个高个子的中年人转向我，问道。

“去年第一次招生的时候——其实也算不得是常规招生，正如刚才说的划区域，将临近几个村子里的学生转过来，我们学校四个级部，在范围内的大约有60几个吧，然而毕业班的学生来得少，40几个总该有；今年，是这里真正意义上的招生的第一年，据说一口气招了4个班，其中有不少本该是到我们学校去的学生……”

“那不是乱了，爱去哪去哪啊？”有人惊呼着打断了我的话。

“手续齐全着呢，”我缓缓地说，“不少人钻了政府要求的空子，报名的时候，纷纷借用别人在这周边买房的证明，或者一份购房合同好多个人用，作为这里，也乐见想要来的人多，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符合要求和不符合要求的，呼啦一下全来了。”

“教师也是，也都是从全市抽调的业务能力较好的……”

“什么业务能力，无非是积压了多年的关系户！”有人一语中的。

不过，这里建校之初，也的确允许老家在周边几个在范围内村子的教师报名，没有年龄限制；因为我们学校距离较近，也允许年龄在40岁以下的教师报名。我们学校因此过来了五、六个人，也都是教学一线的。

“会议室在哪？”我们几个人上了高高的台阶，进到大楼的中厅，举目四望，很宽敞。

“我们从南面进，直接到了二楼了——记得门卫说过，合堂教室就在二楼。”

话音刚落，从楼梯口呼啦啦冒出一群学生，向西走去——他们手里正拿着语文课本。

跟着这些学生，我们进了多媒体教室。

宽敞的多媒体教室，前半部分是供学生用的桌椅，后半部分则放置了一大片方凳。

我们几个结伴而来的人，进到教室就分开了，各自去找自己喜欢就坐的位置。我直接奔到南窗边，随便找了一个方凳坐下。

“你这么大的领导也来啊？”循声一看，是我当年师范时候的同学，正拎着包在我跟前站着，笑眯眯地盯着我问。

“快在这里坐吧。”我为她摆弄好了一个方凳，待她坐下，我又挪给她一个方凳，供她放那看上去有些大的包。

“真硌硬人，新课刚上了不几课，正忙着赶进度，哪有时间过来参加什么教研活动啊！”她坐下后，就絮絮不止。

是啊，为了参加这次活动，我只能将连带了早自习的第一节课调给了别人，等下午赶回去上第三节。

这多媒体教室确实气派，除了讲台那里各种现代化的电化教学设备一应俱全，墙壁也做了隔音处理，就连门后面也做了软包。

感觉并不太凉的风，从半开的窗户挤进来，阵阵吹起宽大厚重的窗帘，阳光也照进来，火辣辣的有些灼热。靠窗子的人赶忙去将窗户关上，安静下来的教室，立刻闷热起来。

众人坐定后不久，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语文教研员，在她的身后，是一个穿着画格子长袖衫的女人，怀里正抱着一摞讲义。

教研员做介绍的时候，并没有使用教室里的扩音设备，很多人并未听清执教人的名姓，只听清楚了“齐鲁名师送课下乡”几个讲台上方横幅上早就写好的内容，纷纷问着身边的人。

“同学们，你们平时关注天气吗？”授课人很快进入授课状态，手里抓了一本书，白板上已经投射出“看云识天气”的标题了。

“关——注——”

“假如明天爸爸、妈妈要带着你去旅游，有没有关注天气啊？”

“关——注——”

童稚声响着，授课人则忙着频频摁动手中的遥控笔，待白板上终于呈现出楷书的“同学们，你们平时关注天气吗？”几个字后，她继续说：“那么——你——大家，都采取什么方式来预知天气呢？”

她的头发很长，右侧有一些遮在前胸；轻型眼镜也渐渐下拉，仿佛只靠尖尖的鼻尖才终于将它挡住。

“天气预报——”

“天气预报，还有什么方式啊？”

教室东南角一个男生随口嘟哝出一句，马上引起了她的注意，连忙奔过去：“什么？老师没听清——”

那男生站起来，又重复了一遍。她立刻懂了：“哦，听谚语来知道的，对吧？”

“对——”

“还有什么样的方式？还有什么方式啊——我们可以看手机短信，是不是啊？”

“嗯……”

她显然在努力编排词汇，想很快启发学生说出与本课有关的“云”上来，甚至，停顿了一段，擎着手中的遥控笔：“如果，如果夜晚群星闪烁，那么第二天，一定是什么天？”

“晴天——”

“如果，那个……夜晚蟋蟀在高声歌唱，那么第二天，就可以去……”

“旅游——”

“对，就可以去游玩，是不是啊？”

在学生照例附和声里，她转身，又接连摁动好几下遥控笔，待白板上出现了内容，她又说道：“全世界，有六百多种动物，能称得上是天气预报员——除了刚才说的蟋蟀，还有哪个同学能说一下？”

“蚂蚁！”一个高个子男生站起来说道。

“为什么？有什么谚语？”

“……”

很显然，她并没有得到期待的内容，就擎着遥控笔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或者说……”

“不对，我刚才说错了，应该是蝉。”男生仿佛忽然想好了答案。

“哦，还有蝉——蚂蚁也可以，是不是？蚂蚁上树……大雨铺路——”

“蚂蚁搬家……蚂蚁搬家……”

“对，还有蚂蚁搬家，是不是，哦，请坐！”

“燕子低飞，过两三个小时就要下雨了，”一个小女生站起来说道。在得到授课教师的同意后，她也“嗯”了一声。

“请坐，这个大自然，是不是挺神奇的呀？”

“千百年来，自然界像繁星密布的苍穹一般，展示它神秘而永恒的魅力。今天，就让我们一起走进科普小品文《看云识天气》，让我们来认识一种更直观的，识别天气的方法，继续探寻未知世界的奥秘，领略科学的神奇——请同学们齐读‘学习目标’，一——二！”（待续）

·本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