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个人·纸条（03）

文/韦步峰

“我没有想到过这些……”她好像真的立刻陷入了思考。

为了确认我判断我的猜测，我跟进一句：“没想过哪些？”

她抬头看看我，显出很无奈也似乎是很委屈的样子：“我没想到事情如果处理不好，结果会是怎样。”

“按照我刚才给出的分析，你处理好这件事的把握是多少？”

“一点把握都没有。”

“所以，你在做一件你自己根本无法完成的事，这就叫做‘异想天开’。你刚才说，你想化解你们之间已经形成的矛盾——假使你说的是真的，”我揭开水杯盖子，小口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这想法是好的，但你采取这样的方式，不单单是XX，就连你的老师和我，通过你写的纸条，都丝毫看不出你的善意，倒是明显感觉到了火药味儿，好像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所谓的争斗，完全演变成了你俩所谓的‘男朋友’档次的较量。”

“老师，我真的错了。”

“错在哪？”

“逞一时之快，也制造了麻烦……”

“你是做错了。”我态度很坚决，“但你写的纸条，幸亏落在我是手上，就让这件原本可能演变成争斗的事端，有了平息的可能——你确实知道自己做错了，对吗？”

“嗯！”她的头，已经低得很低，长长的头发垂在胸前，一副很令人怜惜的样子。

“既然我决定要找你谈谈，就不会坐视不管，再看到你的态度很积极，也的确意识到自己做错了，那这件事，我就帮你处理好——但你必须做一个选择：今后，不能再跟她来往，更不能再挑起不必要的事端。你还小，太多的事不懂得怎么处理，但凭意气用事，往往会把原本很简单的事情处理得很糟糕。这样吧，我找你了解的情况，也基本弄清楚了，在你回去之前，你需要跟你的老师做一下交流，去吧。”

我指指一直坐的我不远处的她的老师，示意她过去。

那女生答应着，立刻站起来，直奔她老师坐的位置，站定了：“老师，对不起……”

“你先别说对不起，等回去，你跟我好好交代交代……”

“老师，真的对不起——”话未说完，那女生深深地朝她的老师鞠了一躬。灯光下，她的身影修长而有些纤弱。

等那女生离开办公室，她的老师也站起来跟我做了简单的交流，告诉我她爱好跳舞，是学校舞蹈队里扛大梁的学生之一。

“是啊，这些孩子都慢慢长大了，”我笑笑，用了有些调侃的语气说道，“催要回信，竟然能够想到找中间人中转——精力都用在这上面了，学习成绩能好吗！”

“哪能好？”女生的老师借口道，“连课都不听，作业都不好好做，怎么个好法？”

“既然她跟我说的很坦诚，回去之后，你也不要太为难她，劝慰几句，让她保证今后不再这么做，就行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我自己。

我坐下，从抽屉里又拿出那纸条，从头到尾看了第二遍。

抬头凝视着日光灯，静静地出神：该找Hanm谈谈了。

但问题是，我找过Hanm多少次，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记得我的学生刚升初中那天，个子很高的Hanm就从她的同学们之中“脱颖而出”，常常用了大嗓门让嚷个不停的同学闭上嘴，而且还主动跑到我的面前请求任务。但在任命班级干部的时候，却出了意外。

说实话，我很喜欢Hanm的行事果敢，有力度的干练风格，在她的身上，或许有我当年的影子——我便有想让她担任班长的意图。

我接连征求了五六个在小学时曾担任过班级干部的学生的意见，问他们是否有想当班长的意图。多数都很含蓄，遮遮掩掩地表示不愿意；Hanm跟另外一个个头矮小且瘦弱的女生Wendy却表示愿意。

索性，我便让将她俩推上前台——竞选。

在竞选“宣言”里，那其貌不扬的Wendy神色不卑不亢，慢悠悠说出的话，竟然掷地有声；而Hanm，直接对我表白她不会当上班长的。

在我询问理由的时候，她直言，班上的同学绝不会让她当。

哦，我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

投票的结果，Hanm果然落选，个子矮小的Wendy却以高票当选。

尽管还真有些意外，但我必须支持全班学生的意见——我相信他们的眼睛和内心世界，尽管他们都还小。

“既然Hanm也在同学们投票名单之中，那就让她协助Wendy，当个卫生委员兼任副班长之职吧。”学生们当然没有提出异议，Hanm也愉快地接受了我的任命。

但很快，我就发现我的越殂代刨的做法是错误的。（待续）

本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