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谊涟涟（上）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414

文/韦步峰

新接手的97级学生，已经不是我曾投入极大热情的95级和96级那般亲切的感觉，但他们个子普遍较高，而且容貌俊俏者不在少数。

随着工作重点的逐渐转移，我用在学生身上的精力，已经越来越少，眼看教了近半个月的语文课，班里竟然还有很多名字对不上号，很有捉襟见肘的窘迫。

——难道就这样淡出了我作为一名人民教师的本分，不能！

我注定不会是一名别人眼里声名显赫的领导，现在不是，估计将来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但我可以做一名称职的老师，为自己，也为当初选择了我的这份清贫的工作。

我的最终成为老师的经历，说起来有些滑稽。

当初我并不想当一名执教于三尺讲台注定无所作为的老师，喜欢了别人的多样选择，甚至也曾想过仿照班里学习第一的那名矮个子女生——当时我并不知道她因为身高的缘故不能报考师范——学一个地质专业。毕业后，背着行囊走南闯北，兴许还能够意外造访几座古墓，顺便研究一番考古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无奈的是，除了读师范，我似乎并没有多少选择权——爸爸竭力唆使，直至直接包办，从填报志愿到参加面试，我都没有机会表态，而受制于爸爸努力营造的家庭舆论氛围，也只能盼望自己能够被顺利录取，了却全家人的心愿。至于我自己的理想，那绝对是虚无得完全可以被忽视的程度——爸爸的心愿，当然应该是全家人共同的心愿。

毕业了，当了几年老师，又不安分起来，非要当什么领导；而当这愿望果真实现了，也并未从中获取多少满足，倒是越发感觉亏欠了。

我不能这样消沉下去！不能！

只要教导处没太多事情，我便开始长时间滞留在初四办公室里，伏案备课、批改习题了。不去在意老李投射过来的淡漠的眼神，也不去在乎别人嘴里信口雌黄的玩笑，我只想多为学生批几份卷子，多找几个学生谈谈心，多给学生讲解几个生疏的知识点。

杨晓华当然很高兴，见我终于有眼神朝她看去，便很动情地说：“师傅，我还是习惯有你坐在我对面……”

“呵呵，是啊，可以有个人说话。”

“不是，”杨晓华噘噘嘴，“常常抬头想跟你说话，却只有空荡荡的位子，而且你这张桌子时长蒙了灰尘，怪凄凉的……”

“你不会擦擦啊，况且我不是每天都来么？”

“上课前进来转转，总是忙着跟别人说话；而下了课，你往往不进来直接回了教导处，我有问题也没机会问。”

教导处和初四办公室距离很近，只要出了办公室的门向西走不多远，拐过西山墙头，再绕过小黄楼前面的低矮的花墙就到了——当然知道，只是在借题发挥。

但我只能随着她的表面意思去说——太入港会萌生伤感，于办公室里快活的空气不相宜，何况还有很多人常常朝我俩的位子看过来，万万使不得。

“有啥问题，问吧。”我还是转移了杨晓华的话题。

“嗯，”杨晓华闭着嘴想了一阵，又翻开学了我装订得厚厚的一本复习资料里翻了一阵，停住了，“你举个‘可是’的意思是‘是不是’的句子呗。”

“这进来的，可是小杨？”

“啊，师傅啊，真是小狗吃皮条——绝了！”杨晓华满脸荡漾着欢喜的表情，“唉，任再不常用的用法，你竟然张嘴就可以举出例子——我考不过你，就对了。”

“星期天，你有别的安排吗？”孙富凯校长忽然问我。

我一惊：“什么事？没有。”

“那等帮我把老家的木头运到烟台。”

孙富凯校长为他即将结婚的大儿子在烟台买了新房，很快要开始装修。

“太多了人，也拉不了，就你们四个。”对面对我的追问，孙富凯校长说。

不用问，肯定有李明光，我想。（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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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