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显身手（下）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381

文/韦步峰

看着这怪异而又有些血淋淋的场面，我忽地一下惊呆了。

——原本，我从厨师班那个彝族战士那里学来剥蛇皮的方法，根本就不是这样的。那条蛇比我手里的这条，要小很多，而且剥了皮，也不见有蛇蛋出现。

我顿时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连周围人的唏嘘或是赞叹的声音，也全然不去理会，只是在飞快想着如何处理这些蛇蛋的办法。

蛇肉可吃，但从未听说过有吃蛇蛋的，索性先将他们保存起来——也只能这样了。想到这，我让闻讯已经赶回来的小唐，回家将餐桌上存了不多酒的瓶子拿来。

就在这时，我忽地瞥见那成串的蛇砸碎里，隐约着一个青色的东西——我立刻知道，那是蛇胆，是蛇身上最珍贵的东西，我将已经剥下的蛇皮勉强又交给左手，用空出来的右手，仔细摘下蛇胆，一张嘴，一扬脖，咽了下去。

周围嘈杂的声音顿时死寂，仿佛时空顷刻间都凝固了。

待我吧嗒吧嗒嘴，正要回味，他们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紧接着又发出一阵惊呼。

“吃了，就这么生吃了？”

“他是野人吗？”

“哇……真恶心……”

小唐从屋里出来，一面将装了一半酒的瓶子放在我面前的地上，同时还将一个花瓷盆一并放下。

我小心翼翼将蛇蛋从粘连的蛇皮上剥离，随手将蛇皮丟在一旁，将蛇蛋和蛇的躯干一股脑放进瓷盆里。顾不得已经沾满了淡红色的蛇的血，又将蛇蛋从附着物上一个个取下。

这些蛇蛋，尽管大小不一，一律都是浅淡的黄色，椭圆形。

紧跟着，我抓起一只蛇蛋就往酒瓶子里塞，但塞到一半，眼见就要进去，一松手，拿蛇蛋“嘭”地一声又弹跳了起来，反复试验几次，只几个小的塞进去泡在酒里，大部分大的竟然塞不进去。

——我知道，这是蛇蛋太大，因为跟酒瓶口紧密接触，又被压缩了的空气给顶回来的。

很快，我找来一根牙签，垫在酒瓶口里，那些蛇蛋于是纷纷进了瓶子，被紧迫起来了。

未待为自己的“创举”赞美几句，就急匆匆进屋，将溜光的蛇洗干净。放在菜板上剁成好几段，又放在清水里洗……

据说，清炖蛇肉要在露天而不能在屋里。

于是小唐竭力撺掇我到院子里，支起三根木头，将锅用铁丝挂住，再在锅底点上干草……

这建议立刻被我否定了：“不在屋里炖，是为了躲开壁虎喷出的尿液，咱这家属房的屋顶不是新修过的吗？”

“别人对你这么说的？”

“没有，”我一面将蛇肉放进锅里，添上清水，盖上锅盖，立刻打开煤气灶，“我自己猜测的。”

小唐嘴一撇：“我觉得也是你瞎编乱造，不过听你这么一说，还蛮有道理——剩下的事交给我，你是不是还有课？”

我这才意识到我还没给学生下课，慌忙洗了两遍手，急匆匆往回教室赶。

“今天中午的酒局，我提供两瓶秦池如何？”见已下了课，我便回到办公室，李明光马上对我说。

“太好了！”我笑着答应。

中午办公室里的酒局，是李明光即兴安排的。

正逢村子里赶集，老张从集市上回来，说见到一条12斤的花鲢，想买但没舍得。李明光一听来了精神，立刻赶到集市上去买，结果小贩收摊回家了。李明光又一阵“穷追猛打”，竟然跑了5里山路，从小贩家里硬是将那条大鱼买了回来。

送去伙房，让老赵给做好，留待中午一起吃。

“换你半瓶蛇血……”李明光继续说道。

哦，好家伙，瞄上我的蛇血了啊，我当然满口答应：“行啊！”

“我妈的腿不好，本来我就在到处找蛇血做药引子……”

“不用换啊，办公室里有酒，”老宋从站起来，很真诚地说，“咱们瞎凑，喝烟台古酿就行了，用不着喝秦池的。”

“酒我都拿来了，”李明光坚持道，“而且蛇血我也不能都拿走的。”（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