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操旧业（上）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354

文/韦步峰

杨晓华终于如愿以偿，暑假过后公布了期末考试分数，虽依然没有压倒我，但差距已经明显缩小，她任教的两个班的语文教学成绩，竟然跟我的持平——相差仅0.25分。

看着她眉飞色舞谈笑风生的样子，我也心情也终于舒畅了。——整个暑假，她对于考试结果的关注的神情，常常浮现在眼前，真不希望再看到她一副落败的样子。

既然我的一九九三级已经毕业，在教的一九九五级，虽然总体素质高于前者，但在我心里，却一直沉稳不下来。或许，我的对学生的那份莫名的关切已经随着我的第一届学生的毕业而彻底消失了。

已经成为过去的心情，已然封尘，重新被激活，毕竟需要太多的时日。

“你们俩真是没合作够啊，”新提拔成副主任的李明阳，脸上明显挂着春风得意的表情，“希望在新学年里，继续愉快合作——记住哦，合作愉快。”

我似乎很明白李明阳话语里的意思，除了祝福我和杨晓华再一次合作愉快，也有让我跟他合作好的目的。

——不，一定是。

孙副校长也终于不再领级部，转而集中精力抓全校的教学业务工作，用孙富凯校长的话说，是为了能够在下一年的教学工作中“继续打一个翻身仗”。

教学成绩名列全县前茅，对二中的教师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教学成绩一直遥遥领先的二中，早把位高权重的一中远远地抛在了身后。但从姜校长调走前的两三年，二中教学成绩开始出现下滑趋势。虽然孙富凯校长到任后力挽狂澜，一定程度上遏制了这势头，但毕竟收效不大，离之前创造的辉煌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事要做”。

李明阳的提干，也许正是这些孙富凯校长所说的“路”和“事”中的组成部分吧，但什么事都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看着再一次丧魂落魄只能说着表面上无关痛痒的风凉话的祁老师，我有一种说出来的尴尬，他已经陪伴了很多提干了的人——王主任、老于，如今又轮到了李明阳，而唯独轮不到他。

祁老师多年在毕业班担任班主任，据领导们的评价上说，班级管理工作很有一套，加之教学业务能力强，早已经被姜校长列入提干的名单里，但迟迟提不起来，着实令人倍感莫名。但在我那些九三级学生嘴里，祁老师又与穷凶极恶和心胸狭隘挂连到一起，这便令我更加惊诧了。

李明阳娶了我的老乡小于，而小于又跟孙富凯校长是老乡，据说小于家有走动很频繁的亲戚，跟孙富凯校长的岳父同村。

“师傅，今年，您又将辛苦了，”杨晓华微笑着，眼睛里果真也闪着真诚，“对我来说，一切都是新的，多帮我哦。”

“帮你当然没问题，只是，只是这‘师傅’，今后还是别再叫了的吧……”我说。

“那不行，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新社会新风尚，没有这么严重，但您一直是我师傅呢。”杨晓华坚持道。

“‘师带徒’只是一次活动，一个过程，过去了，就别总念叨这个事了哈。”我也坚持。

说归说，我对杨晓华虽然不曾想对我九三级学生班的真诚，但毕竟在一起合作了一年，相互间也毕竟保留了些默契。

——至于叫不叫“师傅”，早已经不再重要了。

还有一个显著的变化，上学年的四个班主任之中，除了我，其余三个女将，虽然跟到了初三，但都被撤销了班主任职务。

至于校方为什么有此调整，我并不知道详情，也没太去在意——对我而言，继续担任初三班主任，实则是重操旧业，并没有什么值得稀奇的地方，倒是对自己一年之后的归宿，应该值得思考一番了。（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