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鸭上架（下）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336

文/韦步峰

安顿好了杨晓华和小姜，我便一个人去到大街上闲逛。

虽身处异乡，眼之所见的景致并无太大落差，往往都是参差的楼房和脏兮兮的大街，再就是各色行人和路两边的摊贩，倒也心情悠闲了很多。

在路边的蔬菜摊位，我买了几个菜，预备回去的时候亲自下厨。

女同学姓于，当初跟我并不是一个班，她八我六。因为在一个楼层，教室几乎紧挨着，经常遇见；又因为看学号，她完全跟我属一个县市区，熟识的程度自然深一些。担任普通话课代表的她，又常常拎着辛老师那台硕大无比的双卡录音机，上到三楼，又总是似乎体力不支，一瘸一拐，一瘸一拐地挪着步子。

——每当此时，从后门瞥见她的我，很想追过去帮忙，但只是想想，从未付诸行动过。

但心里早已经跟她熟识很久，拿到考试通知单，我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她了。

“有没有搞错啊，”女同学下了班，回家看到我正将已经炒好的菜一个一个往客厅的茶几上搬，惊呆了，“你会烧菜？还会烧这么多的菜？我的天啊！”

“到底是普通话课代表啊，”我一边端着菜，一边调侃，“时不时的，就开始朗诵了啊！”

“韦老师可是模范，”杨晓华在一旁打趣，“心灵手巧，是出了名的好丈夫……”

“得，”我连忙接过话，“炒几个菜，你们用得着这么夸张吗？还让不让人愉快吃饭了？”

“好好好，”于同学已经洗过手，“我去喊我对门过来，让她见识见识我同学是什么档次。”

她的对门真过来了，也是一脸的惊讶和羡慕，忙不迭说着赞美的话。

“既然来了，那就坐下一起吃呗。”我像主人一样发着邀请。

“来了就没打算空着肚子走啊，”来人竟然很随意，她接连将满茶几上的菜都夹着吃了一遍，“嗯，嗯，嗯，味道好极了——真希望你常来我们这里啊，要不，干脆住下算了！”

“说什么呢！”于同学及时中断了她的畅想，“咱想让人家常住，可人家怎么会同意呢——你是癞蛤蟆吃屁……”

“你！你是癞蛤蟆，哈哈哈哈。”满屋子顿时渲染成了快活的天地。

第二天考试，监考员之一，竟然是吃我炒的菜的于同学的对门。

——我的天，这是太巧，还是太运筹帷幄了啊。

她冲我笑笑，我也会心地点点头。

她的意思我明白，可我的无奈，似乎她并不明白。

因为一连串的繁忙，让我终于没有时间用来学习，而且临考前的准备又不充分，小抄都没有整理完。

遇到这么好的考试条件，可我这竟然“无米之炊”已成定局，怎个不令我多生出几个顿足捶胸？

然而我是师兄，体面的形象总也是要有的——于是，我翻来覆去看完了整张试卷，确定再也没有能够做出的题目，我便堂而皇之地交卷出了考场。

下了教学楼，诺大的校园院子里，早有几个跟我持相同观点的人在闲溜达，尽管不认识，也属于同病相怜，简单寒暄几句，也便出了校园。

再回到于同学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场结束的时候。

杨晓华和小姜也许早已经坐上了返程的汽车，但我必须留下。

得知我来考试，同级的刘晓伟和矮一级但关系处得不错的蒋学庆急匆匆赶来了——非要请我吃饭不可。

他们邀请我到一个门头并不很显眼的羊肉馆，进到最里面的一间看上去装修还算豪华的房间，羊身上的各色菜摆满了一桌子。

推杯换盏之间，我早已经醉眼朦胧。

是啊，多年不见，但情义依旧，太多的离愁别绪，往往凭借酒精的魔力，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脚步踉跄，于同学扶着我回到她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