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鸭上架（中）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335

文/韦步峰

“是啊，世界真小哦。”我轻描淡写地感慨道。

“知道么，她可是我们学校的才女——是教《文选和写作》的乔老师最喜爱的两个写作高手之一，她的文章，经常被拿来当作范文，还有不少获奖的呢。”杨晓华的思绪，显然已经回到当年师范学习时候的情景里。

刹那间，我仿佛已经仰卧在教学楼前厚厚的草坪上，明丽的天空正飘着几朵白云，清爽的风，徐徐吹来，带着清新的青草的气息。南面的办公楼正透出稳重的底蕴，在宽阔的廊道上，正在响着清脆的脚步声；北面，是高挑很多的教学楼，窗户都开着，教室的墙壁上，翰墨正飘香……

“那个时候真好呢，”我说，“每天都过得那么充实，那么有滋有味，紧张而有情调，轻松而踏实。”

杨晓华点头：“那时候，我们的老师经常说起你们那几级，说你们是学校的精华，是精英荟萃的年代。”

“学校办得好，名声在外，几乎每个星期有迎接外地师范前来学习的任务。新餐厅落成后，这迎接检查和学习的次数更频繁了。‘六省联检’，我们创造了不菲的业绩，深受好评呢。为了迎接国家教委师范司暑假期间对学校的视察，我们硬是用油漆办了室外黑板报，经得起曝晒，也扛得住雨刷。几乎每一个班里，派出了书法水平最高的人员，蘸着油漆，用毛笔悬空写上去的……”我忽然来了热情，如数家珍。

杨晓华点头：“听我们的老师说起过——只是从你们之后，学校好像再也没有那样的实力了，老师们都说。”

“真想能回去看看。”我说。

“喂！你俩嘀嘀咕咕半天，在交流感情啊？”徐晶晶朝我俩这边望过来，仰头，脸上带着嬉笑的神情。

杨晓华转身过去，笑着调侃：“我们啊，在蓦然回首。别吵吵！”

“好吧，你俩继续。”

几个月后，杨晓华和她同村的刚毕业的小姜老师也拿到了自学考试通知单。得知跟我在一处考试，她们俩显然很高兴，纷纷猜想着考试时的情景了。

那几年的自学考试，多数安排在外县市区，我几乎从没有在本县考试过，这对本县考生便极不公平了。

——因为没有熟人的照顾，我们的及格率极低。

尽管那些监考的老师态度很和蔼，也从不故意为难考生，大概源于同病相怜的缘故——提高学历水平，是当时国家教育行里的一项重要举措——但他们也往往将考生带进考场的书籍和小抄通通收走了。

尽管没有被记录在案，但没有了资料，那边是睁眼瞎，面对生疏的考试题，我常常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儿了。

向周围的考生寻求援助，基本不可能，大家都在忙着应付，决没有想要培养友谊的意图。

“到时候，我俩跟着你就是了。”杨晓华很认真地说，“别把我俩弄丢了哈。”

“呵呵，看来我的任务好艰巨啊，”我笑笑，“放心吧，到时候我们一起住我同学家里吧——女同学。”

“太好了，先谢谢韦老师了。”小姜老师连忙说。

考试的日子，如约而至。

当我们三个人出现在我师范同学面前的时候，她很高兴地领着我们去了她家。

她老公在金矿上班，因为工作忙，经常每星期只回一次家。

“他俩睡大床，就只能委屈你睡那张小床了。”进到她的家里，她马上做出安排。

我只能答应，总要善待她俩，小床太小，我只能忍受了——至少比那些旅馆干净，还有好饭菜吃。

“我还要赶回去上班，你们自便，”女同学风火火地，刚推开家门，又退回身子，说，“我可不会做菜，想吃什么，你们自己搬弄。”（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