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忌成性（上）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327

文/韦步峰

李晓全的这一变化，被我理解为是一种危机效应。

当强大的靠山逐渐走远，留在原地的他，虽然也得到了新任校长的重用，但这无非是一种“面子效应”——姜校长在跟孙孙富凯校长做工作交接的时候，一定会竭力举荐李晓全继续担任会计工作，而孙校长尽管会满心不乐意，但苦于独身一人置身新单位，一个外援都没有，如果老校长的面子一点不给，极容易造成强大的对立面——无论领导还是教师，忠姜情结还是客观存在的，而且姜校长走得并不远，以他的“群众基础”和“精明程度”也足能够成功遥控。

——连我都看得一清二楚的形势，孙校长不会不懂得。

因此，就连学校的小商店，也沿用了姜校长的个人安排，继续由姜仁强老师经营——尽管这商店每年向学校缴纳的500元租金，孙校长觉得少得可怜。

我的没能趁机升级，而是大踏步退级的工作安排，也真正不是出自孙校长本人的意图——这简直是一定的。

放眼全校的工作安排，也不太像都是孙副校长所为，那么，到底是谁在操纵呢？

王主任，对！是他——姜校长调走的前一年，王主任就不再担任级部主任，而是主持教务处工作。孙副校长虽然名义上是主管教学业务的副校长，也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室，但从行使管理权的力度来看，远不及王主任厚实。

难道，这也是孙副校长在孙校长来了之后，非要管一个级部的理由？

我的很多猜测，只能自己想想，并不能亲自去求证——种种迹象表明，孙校长似乎在刻意与我保持一定的距离。

也许在他的意识里，我的出现，充其量只是像其他教师出现一样普通，而且还是个工作业绩并不突出的“危险分子”，并不值得给予信任和重用，倒是应该格外小心，以防被我的举动束缚了手脚，陷入被动的境地。

唉，某种意义上，对我个人来说，跟校长走得太近，又何尝就一定是好处，若没有“超乎寻常”的应变能力，也极容易惹火烧身。

四年后，在一些人因为自认为个人利受到损害，结党弹劾校长，我就当了一次货真价实的“池鱼”。

“别那么疑神疑鬼的，事情原本并不像你想的这么复杂——你累不累啊！”得知我的心理，小唐马上劝说——她并不希望我继续沉浸在挫折所带来的阴影里，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安抚，就只能循着我的话题，做否定的反应了。

“一些人去他家里温锅，何不喊我去作陪呢？分明是并不拿我当亲信……”我幽幽地说。

“那么多去他家温锅的，你应付得过来吗；总不能人家家里一有客人需要招待，就有你在场吧？”小唐一面将晒干了的衣物叠起来放进衣柜里，一面说道。

——她并没有看我的脸。

“呵，”我仰头望着屋子顶棚，“也别等他叫了，还是我主动参与吧。”

“主动参与……”小唐正色道，“什么意思？”

“既然别人能够成群结队前往，索性我也召集几个人吧。”

我忽然意识到，在铺天盖地的“温锅行动”中，一些人似乎在用实际行动在对孙校长表现着什么。

最先公开声张要去给孙校长温锅的，是以奸诈著称的姜仁强。

——在他的号召下，呼啦一下去了十几个人。

我仔细掂量过这些人，他们大多都是“前朝亲信”，都是在姜校长治下说一不二的人物；而且，他们聚集在一起，声势会更大。

酒香菜气就飘荡在小院的上空，久久的不曾散去，一起飘来的，还有他们推杯换盏的说笑声，声声欢腾，阵阵刺耳。

——校长自有校长的道道，如果连这些内幕都整不明白，也当不上校长，我只能如此劝慰自己。

索性不去想，也索性收起那些小心和疑虑——或许事情并不如我想的那般险恶，他们充其量也只是一些跳梁小丑，无论谁当校长，都想挤进靠前一些的位置，争一个红人的身份而已。（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