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走钻营（中）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325

文/韦步峰

“是这样，”孙富凯校长似乎有些很动情，“我刚来，很多情况不熟悉，只能通过别人来开展工作——变动太大，会引起波动……”

“那倒是，”我了无兴致地附和着，话题一转，“看来工作都安排好了呢。”

“我也没大留意，让孙校长他们看着安排吧。”

正说着，孙富凯校长的老婆用茶盘端着已经切开了的西瓜走了过来：“看这里的环境挺不错的，工作这些年，有很多收获吧？”

“嗯，嗯，大姨，”我接过一块西瓜，咬了一口，“一晃四年过去了，我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不少人。”

之前我并不认识孙校长的老婆——作为副校长，他的家没有安在学校，我也没有机会去过他的家。她对我的印象，应该只是从孙校长嘴里得知的。想到这里，我又说：“自从来这里不当干事了之后，就只教了眼前这一届学生，不过不但没有什么建树，还得罪人了。”

“呵呵，我听说了，”她又给孙校长递过去一块，孙校长摆摆手没有接，她便重新将西瓜放回茶盘，“你们说着，我去收拾收拾——家刚搬来，很多东西都没有挪上窝，又指望不上他来帮忙……”

尽管兴致索然，但我还是想尽力让谈话的气氛融洽一些，索性说些别的让他感觉新奇的话题——都是些琐事而已。

至于涉及到学校内部那些深层的有些微妙的关系，我尽量避开了。

“王主任工作能力挺强的呢，是吧？”但不多久，孙校长还是试图多了解一些我的看法，忽然问道，“姜校长竭力举荐了他呢。”

“是啊，”我心里没底，就只能跟着他的话说下去，“那么年轻就提干，而且一帆风顺，风头很强盛呢。”

“嗯，我也看出一些，毕竟年轻有为呢。”孙校长抬眼从窗玻璃望出去，正看到他老婆从倒房里拎着一大箱子衣服出来。

还真有不少学生被分流到了职业学校里，其中有一些进驻了设在我家的后院的成人学校，据说去学农业基础知识，而另一部分，则去了别处。剩下的学生，被重新划分成三个——两个平行班，一个大落班。所谓大落班，就是所谓“慢班”，教学进度可以慢下来，教学内容也因为他们基础的不好，可以少一些；那两个平行班，则是用来升学的——考核学校教学成绩，就只能靠他们了。

我毕竟没有能够如愿，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教了三年的学生被别人领走。

心情很差的我，就只能接受被安排到初二教学的现实。尽管于心不甘，但也毫无办法——一所学校，怎么可能让一个考核为三类的教师从事毕业班教学呢，哪怕是教慢班。

初二的教室与初四中间隔着初三的那排教室，平日里更忙各的，也极少见到我之前教过的学生；偶有遇见，他们也是在跟我匆匆打声招呼之后，又急匆匆往教室里赶——据说学习压力陡然增加，连课间的休息时间，都被用来做题了。

“一点都不好，”与我谈论起上了初四后的感想，张丹梅一脸的不高兴，“整天都是永远都做不完的题，真是够人！”

“是啊，”我说，“要考学，当然需要更加努力——假如我教，怕也是会这么要求你们呢……”

“那不一样，”张丹梅立刻将话题抢过去。

“有什么不一样？”

“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了，怎么会一样呢！”张丹梅笑了，脸上浮出一丝红光。

还是我打破了沉默，说：“晚上帮我看门，不害怕吧？”

“有什么好害怕的——吃了饭，我就关上门在里面做作业，还能看电视……”张丹梅顽皮地笑了。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你不要看多了电视，影响了学习成绩，等将来考得不好，我不好交代啊！”

张丹梅依旧在我与小唐回老家看孩子的周末，晚上去我家看门。我也尽量赶在周日晚上之前返回学校——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在周日早上回家，当天下午返回学校后，就可以安心上晚自习了。

她被分在一班，但不再是课代表了。（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