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心置腹（上）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322

文/韦步峰

就在我内心充满极度失落，只能通过徜徉在校园予以排解，从操场到教室，再从教室回到家，触景生情，睹物思人，想起自己三年来的辛勤付出，忘我劳作，到头来竟然以这样的败相收场。

——怎是一个悲伤的心绪可以了却？

那些整天介游手好闲的人，他们优哉游哉，却趾高气扬。他们从没有为了学生风里来雨里去，没有急学生所及，没有供学生所需，却能够太平无事，而且有几个的考核名次竟然跻身优秀行列。

尽管分工有不同，都在为了学校的发展贡献力量，但将奋战在教学一线的直接与学生打交道的教师打压下去，难道那些无休止的对学生苦口婆心的谆谆教导，竟然比不过几瓶酒或几张发票？

是的，抵不过。

——如果说此前我还相信正义终究会战胜一切邪恶，还在期待着有的人依然有良知，即便是因为工作得罪了他，他也会以大局为重，以学校的整体利益为重在底线真实存在，那经历此磨难，我宁愿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了。

——是的，我就遇到了。

就在我的心情逐渐转入悲凉，正要无可奈何感叹花落去的时候，有更多的传言袭入我的耳鼓：

“他是自找的，原本姜校长只是要敲打敲打他的花岗岩脑袋，让他今后不要做事情不计后果，只要他深刻反思，承认自己之前的过失，应该能够调整名次的；但他却不领情，反而跟姜校长争执得很激烈，落得这么个结果，也是他目中无人的后果啊……”

“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看他平时工作挺积极，肯出力，谁知道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个下场——都是学生不争气吧……”

“冥顽不化，服服软不就行了？让矛盾激化，只会自己吃亏……”

“都跟他说了送点礼，唉，人家不理姜校长那壶醋哦……”

我终于要愤怒了。

我立刻要去找这些人理论，即便能够激化矛盾。

至少我也应该澄清两点：我不会为了自己的考核成绩而去向某些人摇尾乞怜，巴结送礼，不是我的个性；他们所说的事情，压根就不存在，我没跟姜校长争执——从知道考核结果的那一天起，我就懒得再见到他——更不允许他们信口开河，说我的学生不争气。

大概出于怜悯，亦或是正义感的驱使，孙副校长要找我谈谈了。

“从昨天开始，我就感觉你心情不好，”孙副校长开宗明义，直奔主题，“如果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不妨对我说说，尽管我不能让有些事重做，也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但我很乐意在这个时候，跟你推心置腹地谈谈……你是我遇见过的，工作上极认真的教师之一，工作中有想法，行动中敢作敢为，为了学生的成长，不计个人得失……”

大概是看我神情有些漠然，也或者是无法看出自己的话是否起到了让谈话进行下去的作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孙副校长又换了个话题。

“孙校长”我说，“别说这些了，一提起这些，我的难受情绪就上来了……”

——至少，我现在不想谈。我已经决心要去找难为自己的人争斗了，也就不再在意别人的看法，大不了玉石俱焚。我最讨厌落井下石的人，这个世界因为他们而纷乱。

“我理解你的痛苦，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将憋的心里的话说出来，”孙副校长给我泡了一杯茶，轻轻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见我还是不肯说话，孙副校长又说：“传言，我也听到一些，简直是在放屁——但你即便是找了他们，理论起来，又会有什么结果呢，说不定有的人正等着你失去理智，说话、行动出现适当呢，如果这样，他们岂不是又有了谈资，又会添油加醋将你丑化一番——这样的人，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我抬头看着孙副校长，见他依然面带着微笑，和蔼地看着我，陡然一阵心酸，眼眶有些湿润了。

——往事翩翩，心绪颠簸。（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