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之蹈之（上）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262

文/韦步峰

于桂兰的确可算得上在很多方面都是个很有办法的人，平日里能说会道，往往在同事面前极尽夸赞之能事。

特别与领导说话的时候，总能看到领导被她说得心情舒畅、眉飞色舞地神采飞扬。

但在我，听了她对我的表扬，一直都觉得不舒服，好像她的溢美之词里，总也有夸大的成分——与实际严重不符，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我又不是领导，表扬我，也没什么好处可捞。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是我的邻居，而且在两家间的交往上，也没有太出格的地方，至于个人秉性，实在没有太较真的必要，我认为。

更何况，她曾经那么真诚地帮助过我们，在工作上又是合作伙伴，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弄得不开心。

很快的，小唐出了月子。风和日丽的时候，她喜欢抱着儿子到院子里转悠一会儿，让儿子认识一下眼前的世界。指着蓝天和白云，让儿子看。我问原因，她说这样可以让儿子的视力延伸出去，再延伸出去。她让儿子倾听院墙外丛生灌木里鸟叫的声音，还有哗哗哗流过的河水的清脆。并且告诉我，这样会锻炼儿子的听力……

——直接说可以耳聪目明得了，还弄得如此诗情画意。

——你不喜欢诗歌么？

——说得也是！

每当此时，也会有一群人围着襁褓之中的儿子看。她们动动他的小脸，挠挠他的小脚，一切都显得融融泄泄。

我喜欢这样的气氛，尽管被关注的人并不是我，但他的身上，有我的影子，有我不需要言表也能够深切感知到的幸福感。

“咱家的隔音效果真的太差了……”刚搬进来的时候，小唐就曾经就着能清楚听到邻居家里的声音而抱怨过，如今，因为需要照顾儿子，她抱怨的次数，就更多起来。

“没关系，孩子也会渐渐习惯——我们不是早已经习惯了么！”我劝慰小唐说。

不能容忍又能有什么办法，一家有声，隔壁听得真切，毕竟不可克服。

“傲澜，你听——”

我觉睡得正酣，忽然被小唐推醒。

刚从朦胧中醒来，我就听到“嗵嗵嗵”响声震天——正在我的头顶。

——床头正对着东墙，而隔着东墙，便是于桂兰家的“客厅”。

定定神，立刻就知道，那一连串砸墙般震撼的声音，正来自于桂兰的家。

“他们家好像在捉老鼠。”我听了一阵，终于有些放心地对小唐说。

“嗵嗵嗵！”

那声音过后，就有于桂兰两口子的恨恨连声：“再让你跑，我今天非逮到你不可！”

这是于桂兰老公的声音，紧跟着敲击声又传了过来。

我无法入睡，只能拎着枕头去了炕间。

第二天，就有重大新闻传来。

“昨晚我们家逮了那么大一只耗子！”上午第二节课后，从教室上课回来的于桂兰，终于逮住一个机会说道。

这机会，说来也真凑巧：

一只老鼠潜伏在老于的抽屉里。

头冲里，蛰伏不动，还将尾巴蜷缩在身体的一侧，尽量缩小占地面积。但还是被经验老道的老于发现了。他一声惊呼，吓得老鼠立刻跳出抽屉，直奔洗手盆下面去了。

众人立刻不约而同地行动起来。

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将堆放在墙角的各色用来装废纸的纸箱子挪开，又拿了棍子满办公室桌子底下试探。

我则找来几个编织袋，挽成张开口的样子，逐一放在墙根——预备让老鼠钻进去。

但老鼠很精明，狂奔乱跳起来，明明就要跃入陷阱，却忽地来一个急转弯——绕过去了。

于桂兰站在屋子当间，看着男人们奋力发威的样子，品味着自家里抓老鼠的一幕幕。

“我今天非逮到你不可！”我学着于桂兰老公说话的口吻说道。

“你真坏啊！”于桂兰笑了——她听出了我说话的意图。（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