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下怀（上）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242

文/韦步峰

小唐的肚子越来越大。除了正常的工作，我每天下班后，必须匆匆赶回家里去做饭。

随着小唐妊娠反应的减弱，她的性格也终于变得开朗起来。傍晚吃过晚饭，总缠着我陪她出去散步。

尽管我有些不自在，但小唐却能够逢人说笑，那谈笑风生的劲头，俨然自己已经是个称职的妈妈了。面对别人善意的打趣，我往往抿着嘴不语。

——小唐的肚子明明就是我的功劳，还有什么必要去回避呢。

产前检查的次数也逐渐增加了，为了保证安全，我建议小唐乘坐公交车去城里的医院，但她非要我用自行车带着她去，说是闻不惯那汽油的味道，晕车很难受的。

我无计可施，便从她的愿望，用我的永久自行车载着，一路小心谨慎，往返于学校也医院之间。

“你暑假能不能不去函授学习……”临近升级考试的一天早晨，小唐忽然说。

我立刻说道：“怎么可能，毕业季呢！”

“我一个人腆着个肚子，怎么陪你去啊！”小唐的嘴撅的老高。

我立刻明白小唐的意思，笑了。

掀起小唐的衣服，将嘴巴贴在小唐的肚皮上，我说：“儿子，在家好好陪着妈妈，她孤单的时候你就练舞给妈妈看——如果妈妈还是不解闷，你就陪着妈妈去姥姥家住几天吧。”

小唐也笑了：“你儿子到了能练舞的时候了吗？”

——尽管神色里有些不甘。

中考结束后，小唐更加清闲下来，趁我上班的时候，她总是满校园转悠，也往往上到二楼我的办公室里，坐在我的椅子上，跟我的同事聊着天。

她的到来，自然给大家增添很多话题。我的同事们热情起来，出着各种各样的主意，有的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在揣摩。

正说着，姜校长从外面进来了。

“小唐，八一以后给你改科吧。”姜校长一边找了座位坐下，一边对着小唐说。

“就是呢，眼瞅着我下学期要休产假的，毕业班的教学就不能胜任了，而且，预产期在10月份，两个月也教不得什么其他的学科，不如……”小唐缓缓地说。

“嗯，那不行！”姜校长马上收起刚才的看上去很像征求意见的姿态，一脸严肃地模样，“作为教师，不教学怎么行呢，况且我们单位教学一线的教师历来就少，一个萝卜一个坑……”

 “那教也教不完的，不还得找别人接她的班？”我插话道。

“接班是接班，安排工作是安排工作——没有工作安排，怎么会有考核成绩，难道等算考核的时候，让小唐的成绩空着？不过，到时候再说吧……”姜校长肯定有备而来。

众人都不说话了，各自低下头忙着手头的工作。

围绕小唐将要改教什么学科的几种可能性，众人也曾一度揣摩过，但终于没有结果。

倒是老于说的很有可信度——英语。

这个学校，什么能人都有，就连小唐高中时英语成绩很好的往事都有人能够“揭发”出来。

如果学校非要安排教英语，那就教吧。我的意见很明确；小唐也没有说什么。

——在小唐看来，当前首要的任务，是确保孩子能够安全降生，至于丢掉她的老本行，早已经不在乎了——随着临产期的一天天临近，她也确实顾不过来。

“其实，学校这么多教师，蛮可以下学期不安排小唐上课，”赵凤奎对我说，“你去找姜校长说说吧。”

“那天不是已经表态了，到时候再说么？”我说。

“你真傻啊？”赵凤奎一脸的抱怨，“人前人后，说辞能一样吗？”

想想也是，小唐连续送了三年毕业班，生物教学成绩一直都是响当当的，这点面子，总该给的吧。

——便找了个机会，我去了校长室。（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