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步亦趋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230

文/韦步峰 

一切都依旧在常态中进行，就连真正如愿得到职称晋升名额的徐老师的表情，也一如平常般的波澜不惊。而且，她还能够在别人投其所好的祝福声里，说着相当低调的话：“是伙计们看得起我，帮了我很大的忙呢。”

她的全然不去触及她真正的制胜“法宝”的做法，就更增加了我的不爽。

——虚伪，怎么可以如此冠冕堂皇。

徐老师的笑容，已经变得深不可测；就连我之前非常喜欢听到的她特有的说话的腔调也终于变得有些刺耳。

再遇见王长林，我的心中徒增几分怜悯。尽管他的脸上依旧笼罩着似乎永远都不会缩短的长长的严峻，但这坚硬得有些冷酷的严峻的表情下面，似乎正有失落和颓废在蠢蠢欲动，也许在将来的某个时候，这刚强硬壳下酝酿的情绪，会终于冲破强压，幻化成汹涌狂奔，足能够毁灭一切的岩浆。

我从来不曾如此真切如此自信地揣摩过别人的心思，可一经触摸，竟倍感阵阵寒意，我的心绪，顿时像飘扬在北风里的一缕长发，尽管看上去飘逸的情调无限，但那飘逸所遭受到的冷寒，并不为喜欢赞美形状之美的人所能体会到。

唉，干嘛总去体会别人的心扉，难道自己所面对的烂摊子还不够刺激吗！

——我怎么会是一个善于逃避的人了？

我曾经为王长林对我不言谢的做法，深表不满。

你是个不知恩图报的人吗？怎么帮了你的忙，你却依旧冰冷得有些令人无法接受，那若无其事的处世态度，真的令人讨厌。

我为何急灿灿跑去告诉他这秘密，源于同行是冤家的“常理”，还是因为我内心也存在的看不得别人的好就萌生弹压的卑鄙？

我是正义的——我坚信这一点。

可我的心情，长久受了别人的纷扰的挑唆，高兴不起来呢！

该体验悲惨境地的是别人，为什么是我？别人的喜乐与悲伤，与我真的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窗外的星光，影影绰绰地点缀在早已经失却了它原本的红而一味从了夜的颜色的窗帘上；左边，是沉稳呼吸着的已熟睡了的小唐，她一动不动，将整个身躯侧卧在我的身旁，仿佛正沉浸在安稳的柔波里，更加不愿意醒来。

她应该享受这安逸的世界，窗外的世界宁静得有些迷人，在她的身旁，还有一个犹如守护神一般的我。

我果真是她的守护神吗？

她怀孕已经好几个月了，期间所遭受的孕期反应，甚至让她的情绪变得更坏，然而我真正体谅她了吗？不还是在发生矛盾的时候，强言相向，不也毫不顾忌她的无奈，她的烦躁吗！

自己身边的人，都不曾照顾得熨帖，缘何非要去哭人家的不幸，缘何非要将自己塑造成正义和真理的化身！

还是快些天亮吧。

我惧怕浸淫在属于自己的黑夜里，四面都是坚硬而冷寒的壁垒，触不得摸不得，稍不小心，便有山崩地陷般的担忧。

——原本这些壁垒真不值得可怕，然而黑夜里，它们注定是引子。

轻轻地，我下了床；悄悄的，我去到正间，撩开轻飘的帘子，仰头，望着有树影婆娑的夜的天空。

西面，是连绵而涌起的黑越越的山的轮廓。

透过那些跌宕下去的凹陷，似有隐约着的光亮，正忽闪在不知名地地方，想必是灯光，绝不可能是晨曦的颜色。

“澜，你去哪了？”是小唐的声音。

我连忙返回床上，很快钻进被窝里，又轻轻将她露在外面的手臂收进被子里：“我在，睡吧。”

“嗯……”她的声音滴滴的，轻轻的，终于又放心了的样子。

她的一条腿，搭在我的身上；手伸过来，极其准确地握住了我的私处。（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