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好（下）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165

文/韦步峰 

“？”我顿时一惊，“不取得成效，我来工作干嘛？”

“呵呵，你还小，”他又笑了，“可能误会我的话了。我并没有让你无所作为，而是在教给你一条捷径——通往取得优秀工作成绩的捷径。

“很多事，在评价上，并不是以咱的意志为转移。这一点，我想你是认可的。既然衡量的尺度在别人手里，那我们自己的工作思路和目标，就要作适当的调整——否则，往往会出现事与愿违的情况。到那时，我们出了很多力，流了很多汗，但还是没有达到当权者制定的高度，或者干脆与他们的原则相背离——如此一来，你的工作成效在哪里，你会被认可？”

“哦！——”

“别担心，我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也跟你现在差不多——我很了解你此时的心情，有些不甘心是吧？其实，你是没好意思跟我争辩——你现在还不能从根本上懂得我刚才说的话。不要紧，慢慢来，将来你会明白的……”

将来？会明白？

恐怕我一辈子也不愿意按照姜校长那样的人所制定的目标去奋斗，我之所以一上手就对工作乐此不彼，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儿，一半是秉承了父亲的工作态度，另一半，也是为实现我当初的梦想在努力。

记得在我毕业的时候，班主任的一句可能纯粹属于闲聊的话，令我至今记忆犹新：如果在毕业后两年内，你不能迅速成为单位里的教学骨干，最终又不能成为一名出色的领导，那便是一种损失……

是啊，成为骨干。这曾经是我的追求，而且现在依然是我的梦想。但即使最终果真成不了别人心目中的业务骨干，那我尽心尽力了之后，也会无怨无悔——这世界原本很公平，只是散布在每个人周遭的，未必都是公平。

我还要说点什么，正好有人进来给他送文件，我便拆开那包烟，用了很悠闲但又毕竟很仔细的样子，点上一根。

窗外已然出现黄昏的颜色，那些躲避了一天的鸟雀，也偶有掠过眼前。看不出它们挥舞翅膀的样子，只有它们的身影，在被南面高耸起来的车间屋顶，遮挡得并不宽阔的天空中，一闪而过，似乎再也寻不到它们的半点踪影。

——小唐也许该着急了。

屋内，正有我手中的纸烟袅袅升起缠绕的青烟，丝丝缕缕。透过淡淡的烟雾，赵军桥那看起来有些肥胖的身躯，迈进沙发里的部分，更趋明显。

看看他短时间里并没有要忙完的意思，我起身跟他做了友好的告别。

他没有继续留我，只象征性地略作挽留，见我执意要离开，也便顺水推舟，送我出了他的办公室。

见到小唐的时候，我并没有提及刚才的谈话，只闷闷不乐地说了句“真累”，便寻了自己的床铺，倒了下去。

跟进来的小唐在我宿舍里转了一圈，看看我明显颓废的样子，也没说话，只将我脚上的鞋子脱掉，又要抱着我的双腿往床里面挪。

我笑了，说了句“我又没喝醉”，抬腿躺直了身子。

小唐出去了。不一会儿，逐渐暗淡的光线布满了宿舍的每一寸空间，渐渐地，我有些神情恍惚起来。

也许，赵军桥说的是对的。

我不能时刻用自己的标准去工作——有些要求或许太严格了，有些尺度或许真的背离了当权者的原则。

我完全可以让这些事不发生——只需要我多做几次猫头鹰。

不行！我猛地坐了起来。这就不是我了——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已经在别人眼里成了另类，我何苦还要去改变自己；倘若真的变得失去了自己的面目，那我还什么资格站在讲台上，言之凿凿地陈说自己高傲的言语？

我就这么容易被轻易打败？不，绝不！

——让那些所谓的经世伟略见鬼去吧！我就是我！（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