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我素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166

文/韦步峰

有时候，也的确很佩服自己。

——竟然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扔掉困扰心智的包袱，一站到讲台上，马上就进入状态，全身立刻像打了鸡血，又充满了使不完的劲儿。

也常常感慨，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

——是有强大的毅力，还是具有比别人更理性的健忘；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刻意而为，主动抛弃了糟粕，还是那些在别人看起来，犹如苍天塌陷，而在我，却一如鸡毛蒜皮，果真就从来没有触及我真正的内心世界？

一方面承认失败，另一方面又不甘心让自己消沉，这又是怎样的心理逻辑？

——是自欺欺人，还是越发冷静、清醒？真实的内心世界，是一直在固步自封，让那些蒙羞的记忆，又蒙尘，还是总受了更高揽胜的雄壮的引领，望出去，再望出去，去未来世界里，找寻真正属于我的精神家园？

再见到李路野和孙辛朋，非但心里没有感觉到疙疙瘩瘩，反而觉得他们都很可怜。

——我应该用更大的关怀去呵护他们，用更宽容的胸怀去容纳他们，而不是计较，不是报复。

报复一个孩子，是无能的表现；只有具备了容纳他们的勇气，才是化解冰雪的煦暖的阳光。有了这阳光，就连我也注定是快乐的！

在一连串并不利于我的事件里，我没有损失；只是让我积累了阅历，只是更加丰富了我年轻的人生。

“你没事吧？”当第二天就能够哼着小曲走进宿舍，惊喜地望着小唐准备的饭菜，一脸的饕馋像，小唐有些困惑，转而又生出许多恐惧，忙着用手掌拍打我的脑袋。

“怎么了？”我反问，“难道我快乐不好吗？难道我整天愁眉苦脸，眉头紧锁，一副少年老成伤心事——你喜欢啊？”

“算了！”小唐手一挥，“你本来就是个神经病，跟你，有理说不清！”

“等等，你想说你是秀才我是兵，对吧？”

“我不当秀才，也注定当不了兵，如果非要我当一个角色，那也……”

“什么？”

“秀才的老婆……”

——欢声笑语很重要，可以唤起生活里的精彩，可以掸落被风带来的污垢，净化了，沉静了，也会让生活得到升华，充满幸福。

说来也怪，当心情充满快乐，周围的空气也是快活的。那些往日里烦扰耳鼓的风言风语，顷刻间烟消云散，仿佛一场铺天盖地的雨，横扫了浮土，荡涤了世界，天更蓝了，风更轻柔，就连那些鸟雀的鸣叫声，也充满快活，满是歌唱的旋律了。

姜校长没有再找过我，甬道上偶有遇见，也是简单的一声问候。迎面而过，果真是不错的邂逅方式，浅浅的交流，又绝胜过不着边际的闲扯，更加胜过处心积虑的逢迎与安抚。

我不需要安抚。

——我并不是弱者，也不甘心自己真的失败了。

摔倒，谁没有过呢？爬起来，拂去沾上身的泥土，继续昂首阔步——我的世界在前方，我的明天也绝没有理由还滞留在身后，非要接受别人的评说，非要去在意，非要落几滴悲伤的眼泪。

相信吧，

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

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忽然感觉普希金真的好可怜。

——至少，他承认现在是忧郁的，即便坚信心中的美好一定会到来，那也是将来的事。

而我，现正就享受着快乐。（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