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师动众（上）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159

文/韦步峰 

增杰子并未阻拦。

我俩出了校门口，一路向西。在走过学校西北角的院墙之后，又淌水过了那已经浩荡起来的河床。再往西，便是两边都是果树的小径了。

上了小径，在两边都是苹果树的夹道里，我们一路向西。

“他会来这里么？”我问。

“管他呢，反正死不了，”薛振平高声应和着我的问询，“据我估计，他现在已经被找到了……”

“万万不可能——如果真的找到了，他的两个舅舅为何便显得如此暴戾？”我并不赞成薛振平的“论断”。其实，我清楚得很，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谁着急。而现如今，薛振平完全可以说着我从未听说过的风凉话了。

我们在一处周围都是苹果树的地头停了下来。

“你说，他会不会寻短见呢？”我还是放心不下，迫切地问薛振平。

“呵呵，如果他果真有此决心，早就不应该如此了，”薛振平并不以为然，“我布置的作业，他已经有一星期没做了——每次找他落实，都是说着同样的理由——没拿！”

“说实在的，我并不是刻意让他走失——我只是想教训他一遭，要让他知道，不做作业，无论如何是不行的。”

“快别说了，如今我带你来到此地，并不是为了找寻孙辛朋，在我看来，他们迟早会找到——等到他们找到之后，你再出现……”

“我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是有过错的……”我说。

“千万不要承认错误！我告诉你吧，像这样的学生出走事件，我们单位已经有过两起了。缘何不会宽容再多一次呢？”

他在苹果树的地头坐下，随手捡起一块溜圆的石头，朝着更远处的苹果树从，奋力丢了出去。

那石子在划过一道规则的弧线之后，几乎有些笔直地降落到更远处的果园里，再也寻不到它的半点踪迹。

“小唐真了不起呢！”薛振平在随手捡起一段苹果树的枯枝，在地上胡乱地画着只有他知道的怪异图形，忽然悠悠地说。

“是的，我早就安排好了，”我说，“不过……”

我忽地将话题一转：

“在这件事上，我处理得的确有些草率呢！”

“有什么可说草率的？”薛振平忽地站起来，“如果换做是我，也许也会这么去做——他不做作业已经很多天了。”

“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我的手里走失的……”我回头看了一眼薛振平，有些愤愤不平地说。

“不可千万不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按照我的分析，这之后那小子也就没人敢管了呢……”

“怎么会呢，”我强调一下，接着又忽然语重心长， “如果找不到呢？”

“找不到？”薛振平显然有些愤愤不平，“怎么可能呢！”

薛振平还真的说对了。

傍晚的时候，我们一起回了学校。在接近我宿舍的楼梯上，我们获悉一个好消息：

——孙辛朋找到了。

我的心忽地落下很多丈；渐渐地，忽然觉得有一种庆幸渐渐升腾起来，慢慢形成一道灰褐色。

“没事了，那孩子找到了。”我还没进宿舍，正赶上从屋里出来的小唐。她拎着一口很大的双层锅，走到宿舍门口的自来水旁边，“哗哗哗哗”地冲洗了好一阵子。

“不是特意安慰我吧？”我紧跟着问了一句。

“怎么会呢，”有人好像是打了包票，斩钉截铁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谁能跟你开这样的玩笑？”

“你看，增开子领着它那条德国牧羊犬来学校了。

我一抬头，小黄楼下有一只体格硕大的狗，正围着增开子欢蹦乱跳。那样子好像跟它的主人一样，正要打开话匣子，冒出极多令人惊讶无比的炸弹……（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