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惊雷（下）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150

文/韦步峰 

早先从姜峰爸爸那里所受的气，连同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思忖出来的偏狭意识，所形成的愤懑瞬间袭击了我的全身。激动起来，连拳头也紧紧攥握了起来，双腿突突突地发热……

或许，姜校长敢如此“开诚布公”地大放厥词，肯定手里有确凿的把柄；在此情况下，我贸然震怒，势必会促使他将已经掌握的我的所谓亵渎学校声誉的证据抖搂出来。人当百众，岂不正中了他的道儿！

我缓缓地长嘘一口气，刻意掸落许多怒气，静下心来，且听他下文。

但姜校长朝我坐的方向接连看了几眼之后，也就岔开话题，转向别处。但他的语气，明显和缓了许多，全然不是刚才影射时的义愤填膺了。

我甩眼旁观，正遇见老于紧盯着我的目光，似乎含着很多想要说的制止我暴怒的话。我微微一笑，垂下眼睑，身子往前一探，双臂压在两腿上之后，索性低头下去，不去直视，也不想察言观色了。

倒是有人在我背后捅了一下，转头看时，正是赵凤奎。

他的眼神里，正有许多困惑，但借助表达的，却是微笑了。

我扬了扬眉毛，略作一下哭笑的表情，又转头回来，继续着我俯身探前的简单动作。

不去想，是转移愤怒的最好方式。

散了会，我在阳台遇见老于。

“今晚开会之前，姜校长问过你我的那件事么？”我张口就问。

“唔……是的，”老于略有含混地说，“但我当时为你说了话的——谁知道他今晚怎么突然提起此事了呢！”

“嗯，这件事，他早晚会知道，”我随手扶住阳台的栏杆，“但没想到他会那么说……”

“其实，你不用往心里去，他也就是说说而已……”老于试图将我忽然跃起的怒气打压下.。脸上的沟壑早已经填满。

“当时我真想站起来，问个究竟。”

“我也正有此担心——幸亏你没站起来。”

“为何？”

“以你俩都是火爆的脾气，倘若搭上话，非吵起来不可——影响面就太大了，”老于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笑，“好说不好听。你要是让他下不来台，他一定会寻机报复——我太了解姜校长的为人了……”

“我管他脾气急不急呢，他凭什么那么说——难道不调查就有发言权，就因为他是校长吗？”

“脾气又上来了……”

“我觉得他是在欺负人！”

“有件事，你似乎还不知道吧，”老于看看该回家的人已经陆续走了，办公室里已经空荡荡地没有一个人，又一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冒失可不好。”

“什么事？”

“那你是否知道，姜校长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你说的呗。”

“我可没这么无聊——咱俩什么关系，我能做出那种事来？只是找我问过这件事之后，我才从别人那里知道。”

“？”我被他说的一头雾水，“他俩不是一个村，该不是一家子吧。”

“呵呵，你说到点子上了——他俩虽然不是一个村，但却有一层亲戚关系。”老于又笑了，显得很得意，“姜校长的姑姑嫁在姜家庄……”

“哦……”我恍然大悟，“那为何当初将姜峰调到一班？”

“姜校长的姑姑，正是姜峰爸爸的奶奶，都已经是不走动的亲戚了——只是姜峰来读书之后，他们才攀上了这亲戚。”（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