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141

文/韦步峰

“？”我又是一愣。

不用细说，我也知道张丹梅所说的“纸条”，就是学生之间传递的所谓“情书”一类的东西。

学生之间传纸条本是司空见惯。

记得我在原来单位担任团总支部书记的时候，就曾“破获”过初一的学生写肉麻情书的“案件”。但当时我正忙于调动工作，没有来得及处理“涉案”双方。

但这次的“涉案者”之中，竟然有我的课代表。

这怎么行呢！

我很快收起心中的不满，缓了一缓之后，低声对张丹梅说：“嗯，等中午吧，你去我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同事，正在热烈讨论听课的事。见到我，老于说：“你怎么没去听课？”

“啊？哦，我没去，正好很多人要去听，课调不开，我就只好去上了……”

“哈哈，小韦是个拿着课当宝贝的人，不过……”邻座的于老师插了一句话。

“有课当然要去上课，很正常，”老于的话并未说完，马上又接了过去，“你该不是将准备好的课，又讲了一遍吧？”

“我又不彪，怎么会呢，”我说，“我作了点别的——哈，还闹了个笑话。”

我忽然想起于老师的话，转头问过去：“不过什么？”

“不过什么？”于老师诡秘地一笑，“你自己还不知道啊——你的《红楼梦》就对你班的学生讲，3班的学生私下里都很有意见呢。”

“有意见？”我略略一愣，“他们对你说了呀，怎么不对我说？”

“哈哈哈，也不是他们对我说的，是你的课代表告诉我的。”

“为何？”

“有一天中午，你不在，张丹梅来找你，看到你桌子上的《红楼梦》，就看了一会儿才走的。正好被我遇见，闲聊几句，她说的。”

哦，我一下子都明白了。

我说张丹梅怎么知道我落下一回——这鬼丫头。

“哎，你好像不知道这件事吧？”于老师显然打开了话匣子，全然不去评论孙师姐的课，转而对我悄声说，“她几乎每天中午都来办公室——那时候你应该在班上——又总是将你的桌上的书本收拾整齐了再离开……”

啊！

我有些慌乱了。

是啊，我桌子上摆放的书，总是很整齐，有时候我急着出去来不及收拾，再回来时也常常是收拾过的——我一直以为是自己记忆力有问题，总是将最简单的事情搞错了。

原来是她。

“张丹梅这孩子真有心，人又激灵……”于老师仿佛没有转移话题的意思，继续说道。

我朝她笑笑，没说话，但站起来，走出办公室。

本来，我要对她说的话是：“停！”而且还是笑着调侃：“我怎么听着好像变了味儿了啊。”

但我没有说，我知道，再说下去，简直就掉进墨缸里，想漂白都很难——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去接话。

“你真在给学生讲《红楼梦》？”倒是老于跟了出来，在我身后忽然说道。

“嗯，应他们的要求吧——本学期我拿一节语文课让他们阅读……”我将为何给学生开设阅读课以及开设以来的情况，向老于做了简短的说明。

“嗯，也不是不可以，但初一的学生理解力还不到，讲述《红楼梦》，他们能听懂吗？”

我知道，老于是担心，担心《红楼梦》中的一些情节，对学生有些不适宜。其实这些情节，我也做过考虑，本想说到那里的时候略掉，但为了尊重作品原貌，也为了不对学生形成记忆之中的误区，我还是强忍着，一并对他们讲了，只不过没做细致的分析。

但我同时又知道，老于似乎对我的做法，有了不同的看法。这倒让我的心猛地一沉。（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