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丑寅卯（中）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124

文/韦步峰

最后，我还是在我与小唐对参评课的态度谋求了一个中间点。

——她的观点我不反对，但我坚持我的做法。

全校只有五个名额，据说有参评意图的接近九个人。学校处理此事的态度，一点不为难，按照通常的做法处理。

——公开评选。

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搭这个所谓的末班车？本来对此事打算淡漠处之的我，忽然激发了竞争意识。不过这意识，多半源自老于的捣鼓，他不止一次在我眼前陈说参评只是个形式，只要稍微认真对待点，以我的实力，通过评选绝对没有问题。

那就试试吧。

评选开始了。

原本心境坦然的我，抬头看到教室后墙根竟然坐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有同学科的，也有其他学科的教师；除了担任选拔的评委，姜校长竟然也来了。

我的天！我的心猛然一阵狂躁：怎么这么多人？

好吧，都来才好。不就是45分钟么？一会儿就过去了！

铁定了心思，在上课铃响之前，我在黑板中央最高的位置奋笔疾书了五个大字：

失根的兰花。

“本文的作者，是一个顶了很多国外著名大学教授头衔的人。生活无忧，事业有成，然而他却写了一篇细细评味竟然是很伤感，进而又给人更多思考的散文——失根的兰花。

“这个人的名字叫——陈—之—藩。”我一字一顿地边读便写，最后指着第三个字，“请同学们注意这个字的读音——“艹”下面一个潘，念‘fān’，不要读错。它在中国文里的意思是：封建时代称属国、属地或分封的土地，借指边防重镇。

“本节课之前，同学们都已经做了预习，也学会了本课需要掌握的很多生字新词，至于大家到现在究竟记住多少，咱们来做一个检验。”

我嘁哩喀喳一顿快刀，简要检查了几个生字和词语之后，很快从讲桌下面拎出一块小黑板，上面被我密密麻麻写满了思考题。

学生默读课文思考问题的时候，我下了讲台，在几排桌子中间的过道里来来回回走动。回头望见竖立的黑板上的小黑板，我忽然感觉一阵急促。

——题目设计得太多了，搞不好进行不完。

转头正遇见老于的目光。

他将听课记录本放膝盖上，伸出左手，笑眯眯地极为夸张地给了我一个大拇指。

我快步走上讲台，又是一阵的嘁哩喀喳。很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的学生们，除了将我预先设置的问题纷纷解决得头头是道，还问出几个有我意想不到的问题。首当其冲的，是李路野。

他在自由发言的时候，问我“版画”是什么。我静静地站了足足有半分钟，脑子里飞快地转动，思忖着该如何回答他这个看上去有些刁钻的问题。

偷眼那些听课的人，他们都瞪大了眼睛，将目光齐刷刷聚集到我的身上，原先习惯低着头的几个人，也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我。

我是知道的，如果从美术专业方面来解释，“版画”的定义，百分之百的学生听不懂。但问题已经摆在那里了，总要有个交代。

好啊，你个臭小子，我饶不了你。

我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但脸上依然伪装得很舒坦。忽然，我灵机一动，但又一本正经的样子：“同学们知道我平时经常看的杂志的名字么？”

“知——道！”

“是什么？”

“人民文学——”

“还记得那封面上怪异的图画吗？”

“记得——”

“好，那就是版画。”（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