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倒映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080

文/韦步峰

直到午后2点，我们才在一家驴骨头汤馄饨的小饭店，吃了午饭。

小唐只象征性地夹了几下那两盘凉菜，说是没胃口，不想吃；至于我点来的两碗馄饨，就只能由我都吃下去了。

原本有些响晴的天气，忽然被阴云遮蔽，半空中夹杂了闷热与清凉两种气流在交替翻腾，吹在身上，越来越不爽。

情知不妙，连忙在路边叫出租车。怎奈遭遇天气突变，出租车也忽然成了没头的苍蝇，呼啦一下乱窜，等到好不容易赶回学院，我俩都淋得像落汤鸡。

好在他们都在合堂教室上课，我的宿舍没有人。我匆匆洗了澡，换了衣服，又将淋湿的衣服洗了，晾在走廊尽头学员私拉的铁丝上。

小唐也回她住的房间换好了衣服，但不肯来我的房间，说是想躺会儿。

站在窗口，我望着逐渐狂躁起来的雨幕，和被笼罩起来，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的办公楼和食堂的轮廓，心情逐渐有些和缓。

两年前，即将毕业前夕，班里的团支部书记汪国华约我去水上公园游玩，在回来的路上，也遭遇了这样的雨。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俩竟躲进了一片杨树林。

尽管雨量小了些，但滴落下来的雨点却更大，不多久，头发、脸颊和肩膀就都被打湿。好在那场雨下得时间并不长，毕竟没有成为落汤鸡。

至于被约的原因，竟然只是为了告诉我，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至于是什么让她产生了正被我追求的错觉，至今都不曾知晓。

——只觉得有被郑重戏弄了一番，但又无力去斧正，自己都感觉成了有些啼笑皆非的闹剧……

倘若今天在大街上遇见的，非他而是她，我该如何面对？是不是也会陪了笑脸，寒暄几句？

同样的道理：

——小河边的国槐叶子呢？

——电影院旁的垂杨柳呢？

——还有，月光下，安静的校园，抬头望见的那挂了悲伤泪水的脸……

谁没有过去？

难道有过去，就该今生被判刑，从此盯着厚重的枷锁，举步维艰，时不时又要遭受路人的观望、嘲讽，乃至臭鸡蛋、白菜叶子的袭击？

将心比心，我都做了些什么！

雨气更浓了，借助风的凌乱，早有飞溅进来的雨沫，在我手臂上涂了薄薄的一层，此刻正在汇集成流，滴落在腿上、脚面上了。

关了窗，仰在床上。尽管有些闷热，但也无计可施，又不能随了自己的冲动，奔向雨阵里，去亲近清凉，释放郁闷。

——只能忍受，就像一次次遭遇自己的坏脾气。

“下午点名了，你没在，给你记旷课了。”王晓军推了我一把。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主任他们陆续回来，正热情高涨地谈笑。

“哦，旷就旷呗……”我含混着，言语之中有些耍赖的意味。

“不过没事，周耀辉替你答到了，”祁主任边往上铺爬边说，“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你看着办吧，要是别人帮我这么大的忙，我是一定要请他客的……”

“可惜我不是你！”翻一个身，我依旧没有起身。

“咦？”孙老师有些疑惑，“看样子精气神不是很好啊——跟俺学生闹别扭了？”

“没有……只是回来的时候淋了雨，感觉有点不舒服……”

“后天你们谁回家？”正是王晓军的声音。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后天休息？”

“是啊，哦，你不知道啊，”宋建辉说道，“真的休息呢。”（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