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攻击（上）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025

文/韦步峰 

“刘副校长被车撞了。”

听到不知是谁传来这消息，我很吃了一惊。连忙骑上姜老师的“嘉陵”车，朝距离学校不远的事发现场赶去。

——没有人喊我过去，完全是自愿。

嘉陵车的响声实在太大了，百八十米之外，都能听得那持续不断的啪啪啪的清脆响声清清楚楚。

夜色笼罩下来，只留下半空中还残留着半圈亮光。远处的山峦和近处的道旁树，都笼罩在暗淡的夜色里，路两边的农田，早已经看不清轮廓。

那里围了厚厚的一圈人。

一辆大的载货汽车停在路边，刘副校长的飞轮自行车早已被扶起来立在一边。接着不停移动的手电筒的光，我看到那自行车摔得不轻，车把严重变形。

看到下午去教委开会的刘副校长了，他正站在那里，脸上早已没有了惊恐的神色，倒显得很从容。

“好了好了，都别嚷嚷了，司机给100块钱，换个车把，我们放行！”

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完全大包大揽的架势。

“那不行，得看看人伤了没有！”并不知道情况的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竟朝着众人大声吼了一嗓子。

可能是担心刘副校长是否受伤，仅仅赔偿车把怎么能解决问题呢？

还觉得尖锐嗓音又不是当事人，更不是我们单位的职工，被他说了算，心有不甘。

“你说什么？”尖锐嗓音喊声未落，我的面前忽地刮起一阵疾风，我下意识地一歪头，一个拳头贴着我的耳轮滑落到肩膀，“嘭”的一声，我的身子紧跟着一侧歪。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有些懵，噌地一下跳出老远。还未站稳，就看到一个矮个子朝我冲了过来，满嘴骂人的脏话，挥拳的动作很敏捷。

“你往后！”刘副校长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又一抖手，将我脖子上的那条长长的白色围脖拽了下去。

众人有紧跟着上前，将那矮个子拦住，纷纷劝慰。

“哪里崩出个小兔崽子，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矮个子咆哮着，怎奈被围过来的众人摁住，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蚂蚱，蹦蹦跳跳了好一阵。

正当众人正事重提，稍不留神，矮个子冲出人群，飞起一脚，将我骑来的嘉陵车揣翻在地。

一阵汽油味儿弥漫开来。

我赶紧抢上前，将它扶起。

刘副校长赶了过来，在我耳边快速地说：“你赶紧回去！这事，你管不了……”

我推着嘉陵车紧跑几步，车子发动起来了。

跨上去起步之后，身后传来“你等着”的狂骂声。

我的肩膀这才约略地感觉到疼痛，但也就是麻酥酥的感觉，也没当回事。

单位里停电，经常在教导处看电视的人，都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点了两根蜡烛的教导处里，有三两个人在说着闲话。

刘副校长回来了，骑着出事的自行车回来的。

——尽管车把变形，但可以凑合。

“小韦，你赶紧躲起来！”刘副校长还没停下自行车，隔着教导处的南窗，压低嗓音，对我急促地说道。

“你上楼吧！”闻讯赶来的黄副校长，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急急地将我拉出教导处。

这时候，就听到校园里一阵喧哗声。

那个尖锐的声音吼道：“小兔崽子，哪去了，我非剁了他不可。”

“老孙！别这样，那人回家了。有事慢慢说，别冲动。”众人七嘴八舌。

“我哪也不去，我看他能将我怎么样！”我的犟劲儿上来，挣脱了黄副校长的手，又回到教导处。（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