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以偿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005

文/韦步峰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按通常的逻辑，应该不会被退货。

宽宽心，索性等下去。

果不出我所料，第二天下午放学之后，全校教师在教务处开会。

全体教师，一个四十平米的屋子，就都装下了，而且每个人都还带着自己的椅子。

因为学校小，所有的老师基本都任课，除了校长、出纳、保管、干事、总务处一名即将退休的姓宋的副校长和伙房的师傅几个人。

这种人员配备结构，对教育而言，很合理。

——至少大家都忙起来，没太多心思闲谈莫论，也就更没有精力去滋事。

但几年之后，这种格局刚一被打破，就招来祸害，此乃后话，暂且留待日后再说。

“经行政办公会研究通过，决定任命新来的小韦担任我校招生干事，原来的小祁调任教委，另行安排……”

听着这异常正规的公布令，我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但迫于当时正开会，又有不少人朝我递过来祝贺的眼神，便没时间多想。

在祝贺的人之中，当然有那爱下棋的姓黄的副校长。

没事的时候，在总务处办公的他就晃到教导处里来，跟姜干事鏖战几盘象棋。

姜干事还担任文印员。那台通体黝黑的文印机就放在教务处东墙根的桌子上，桌子的背面靠窗的位置，还放了一个盛白纸的柜子，柜子上面挂着琐。

姜干事很仔细，耐心善待每一个前来送蜡纸的人。

一旦卷子印出来，有老师来拿，他便立刻停下手里的工作，将印好的卷子送到来人手上，小声说道：

“要印的题太多了，我把你的挪到前面印好了……”

姜干事确实很仔细，小柜子上的琐看管很严，就连油印机周围的桌子，也收拾得很干净，极少见他有浪费纸的情况。

他的这种仔细，也同样表现在下象棋上面。

往往抓着一颗棋子的手，紧紧靠在鼻子上，眼睛紧盯着棋盘，全神贯注。而一旁的黄副校长，也许因为胸有成竹，但也许是纯粹的个人习惯，往往一半屁股坐着写字台上，双腿耷拉在半空中，不停地晃悠着，嘴里还时不时催促着姜干事：

“你倒是快点啊！

——昭仓不是跳下去了，唐塔也跳下去了，所以请你也跳下去吧！你倒是跳啊！”

我跟着他笑。

很快，周五的时候，我们做好了工作交接手续，一大串钥匙，落在我的手里。有办公写字台抽屉的，有身后档案柜子上的，有教务处门、宿舍门上的，还有那一楼保险门上的，更有校长室门上的。

原来干事还掌管校长室的卫生，我才知道。

——此前我虽然也当过干事，但校长室的卫生不归我管。

因此我便忙碌起来，每天一大早，先收拾完校长室的卫生之后，再匆匆收拾教务处。

姜校长有时候来的比较早，骑着他的50摩托。

在教务处门口下了车，熄了火，推开楼洞东面的专门盛放自行车的空屋子，推进去。

再出来的时候，歪拉着腿，往教务处望一眼，便径直上楼；如果在楼下遇见教师，也往往会站着说几句话。无非是当前教育新形势，甚至还有他的50摩托车如何如何性能好。

每当此时，清扫完两个屋子卫生的我，终于闲下来，也会站在议论纷纷的他们周围。

姜校长有时候也有意朝我调侃几句。

但很快，我便又不爽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