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九年Ⅵ

文/韦步峰

调任新单位后的一个星期天，我遇到了原先单位的一名女同事。

本欲在简单的搭讪之后与之擦肩，但她真诚地拉住了我，给我一个震惊。

在我调离的那一年，当领导干部调整的公布令公布之后，单位一名副校长H召集了几个人，当天中午在一家饭店聚会。

约几个人一起吃饭，用不着大惊小怪，我参加过，也请过别人。

然而这聚会对我的不简单，在于H在此期间给我新单位的某人——他早年的同学——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的详细内容，已无人知晓，但其中竭力诋毁我的言语，被他认为与我不相干的人听到。

他对我那五年的工作成绩绝口不提，转而揪住最后一年发生的那件不愉快，大事渲染之后，极言我的不入流，不受管制——有才，但却是个完完全全的怪人。

浑身冰冷，但最后还是长嘘一口气。

——有些释然，也有些内疚了。

此前，已有人告诉我此事，但我宁可相信是讹传。

有意见，当面说出；有分歧，当面指出。工作中有不和谐产生，再正常不过，用不着背后捅刀子，陷人于万劫不复。

我确信真有此事了。

真的很感激你，我那年被考核为优秀，也就是跟了你这样正直的领导才能得到。我不会诬陷别人，但看到我敬重的人被小人这么恶整，气不过……

她最后说。

那件被揪住不放的事，发生在2006年春天。

因工作需要，闲置在教务处的我，从校长那里得到了享有个人专用电脑的待遇（那时候的教学硬件设施能力，远没有达到人手一台电脑的水平）。

我从部门主管的位子上退了下来，成了在教务处办公的一名闲职，是2005年的爱心捐助，我主管的部门里有不少人拒交，让学校领导很被动，很不舒服。

根据职称等级，捐款额也被按由低到高分成200元、300元、500元。

教师早就对这种名义上自愿，实则是硬性摊派，为一部分人捞政治资本的做法很不满。终于有人为泄私愤，联合起来抗捐。

他们的义愤之举，却给我捅了一个很大的娄子。

最终，抗捐者迫于动之以情和晓之以理的强大攻势，都捐了款，但我部门主管的生命，也宣告结束。

闲就闲吧，我还是有很多事可做。我不断地安慰自己。

我的电脑，就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一天，副校长D趁我不在，趴在我座位上，在电脑上玩纸牌游戏。

微机室里的电脑很多。我便用了很直接的方式让其走开，想玩去微机室吧。

D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是你的啊”之后就离开了。但一节课后的课间，D又回来了。对着正忙着编辑文稿的我挤出“你挺有本事”几个字后，冲我的左脸就是一拳。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金星乱冒。霍得一下站起来，出于本能，我顺手抄起桌子上的一把螺丝刀……

但很快忍住了——我找来的两名学生就在当场。

于是， H上来劝架，直接挡在D和我之间；于是，我就有在校长室陈词的机会了。

最终，决定让那副校长在行政办公会上向我公开道歉。

并且H竭力运作，竭力大事化小，说都是自家人，家丑何必外扬。

我当然不能接受如此轻佻的结果；也当然不会对着D主动伸过来要求我打的脸，降低自己的身份。

但随后校长单独与我的一次谈话，让我的心情陷入低谷。

按理，我是绝对帮你的——对事不对人，但你知道他们都怎么说你的吗？校长说。

他们？都？说我？

一连串的问号过后，我只能被接受了不了之的结果，怀了一肚子怨气，无计可施。

后来，有人偷偷告诉我D失态的真相。

原来D出门后不久，立刻受到H等人的讥讽，说他这个副校长当得窝囊，说赶就走，不如去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