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问【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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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问Ⅶ
文/韦步峰
接到专卖店打来的电话,儿子的衣服到了。
大街上,到处都是人。
原以为经济的不景气,会让往年爆发的拥堵周围消停一些;但实际上,民众年前疯狂购物的情绪,似乎从来不受大气候的影响。
逢上情人节,大街上又一下子冒出太多买花、卖花的年轻人,他们结伴而行,说说笑笑很惬意。
这节日不专属于年轻人——心里愤愤说了很多次。
那些被包了塑料纸,又装进塑料桶的玫瑰花,满大街都是,甚至还看到有几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怀抱着,盯着路人的脸色。
这么早涉足情人节。
——谁的错?
“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
绕过那家快餐连锁店门前的时候,高大的台阶下,散落着好几个卖玫瑰的临时摊位。
只一个好看的桶,里面歪斜着一丛,不,是几支鲜艳的玫瑰。
站在桶后面的小伙子,不停地对着路过身边的人重复着同样的话,那十分虔诚的态度,就差双手合十了。
那些被作为商品了的玫瑰,带着润湿的气息微微绽开——它们是被如约开放的。
那些翘起的花瓣,一道道的很美,但似乎透着倦意了。
正卖花的,神情专注;买了花的,行色匆匆。
还有既不买也不卖,站在路边观望的一些年轻人……
——他们共同搭建起一道情人节特有的街头风景。
是时髦还是无聊,是悠闲还是贪婪?
人,是否该有个情人?
这个最早被定义为资产阶级产物的名词,究竟有多少魅力,以至于现如今全民公知,满大街流行?
情人,在现有中文语义里,有两个解释:
其一,有情人。无论年龄、种族、职业乃至性别、爱好、特长,只要彼此爱慕,便能构成这种关系。
但第二个解释,就含贬义了——不正当性男女关系(其实应为“不正当肉体关系”)的双方。
但随着中文词汇的不断增多,被固化的词汇,词义也会有所增减。
——《现代汉语小辞典》不是增加了厚厚的一沓新词汇;不是很多人不知道地油海心为何物吗?
不能公开过情人节的,就应该遭唾骂,被不齿?
但他们,也肯定有在认真过情人节的——说不定过得更实际、更具体、更浪漫。
全然没有不和谐因素的打扰,只需关上房门,拉上窗帘,坦诚相见——或急或缓,全身心投入熊熊燃烧着的欲火里,大汗淋漓而不言其累,全身酸软而孜孜以求。
——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实际,更纯真的渴望!
而被定义成“合法”情人的双方,虽有获得二人世界的可能,但往往淳朴善良得令人怜悯。
“花那钱干嘛,用不多久就凋谢了……”
“请你吃西餐吧?”
“吃那洋气玩意儿干嘛,吃起来又不放心,不如回家自己做……”
“买条项链给你吧?”
“千万别——我整天忙得哪有时间打扮,买了还不是放着睡大觉……”
人人都喜欢的浪漫,却在转眼间被经济状况、爱好秉性砸得粉碎。只剩下一些支离破碎的残片,阳光下若隐若现。
真正的情人节,到底该如何过?
情人节所深蕴含的恒久、圣洁的爱情,当然不止一条项链、一顿饭、一束花。
但世间自诩忠贞的爱情,又有多少人能比得过瓦伦丁和典狱长的女儿之间的恋情?
比得上、比不上,都在过着情人节。
真爱、假爱,、都在过着情人节。
情人节忽然成了一道幌子,成了被利用、被掩盖、被开始、被终结的工具。
有情人的,因为见不得光而竭力掩饰;没有情人的,想拥有而不得,便将怨恨假借道德发泄出来,俨然正义的化身,忠贞的捍卫者。
除却同床同枕的爱人,再爱慕、拥有别人,真的就成了罪大恶极、全民共诛的恶人?
谁在禁止情人的存在,视情人如洪水猛兽的道义之人?
早知会被捆绑上了责任、义务,被染上道德、法律的色彩,还有多少人会崇尚爱情?
那些只能猫起来的爱情,真的就是害人的罂粟、为祸的毒瘤?
忠贞、纯洁,难道真的就不曾属于他们?
这世间有比金钱更可贵的,自然就有比道义更纯粹的;有比制度更合理的,自然就有超出既定意识的可能存在。
武断地一棒子打死。哪怕只是一只耗子,也还是武断,未免太残忍,太没人性。
人性,到底有什么?
——难道只是责任和束缚,而没有欲望和满足?欲望与责任,满足于束缚,难道真的不可调和?
想起John Duigan执导的二战影片Head in the Clouds中的Gilda Beth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