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问Ⅴ

文/韦步峰

 

从进了腊月门，大街上的人流一下子汹涌起来。

非但各大商场、商铺门前常常拥挤不堪，就连一些不起眼的小店，也人头攒动起来，生意兴旺得不得了。

居住在繁华闹市区的我，更是苦不堪言，驱车走一条并不很长的路，往往需要耐着性子等很久。

但很理解这情景，索性随了慢腾腾蠕动的车流，作悠闲观望状。

看熙来攘往的人群拥挤，看大包小包的流光溢彩。

也感触着那些五花八门的各色衣裳，在身边倏地闪过，消融在人群里，悠悠亦或是款款。

那些店铺也使出浑身解数，用颇具吸引力的方式，招揽着属于他们的主顾——卖和买呗演绎得如此融洽。

买和卖，是一对矛盾，矛盾激化时，完全可以晋级成为冤家。

但卖和买又相互依存，成为一对明知是矛盾但又不得不紧密结合的一对怪胎。

与同事有了矛盾，化解不掉就可以绕着走，完全可以避开，眼不见心不烦，而买和卖的双发却一直在竭力进行着“化解”，尽可能地达成共识。

——存异求同，不可谓不是一种最妙的化解纠纷的手段。

 

这手段，同样适用于有矛盾、分歧的国与国之间，组织与组织之间，团体与团体之间，部门与部门之间。

当然更适用与人与人之间。

但人是情感动物，往往丢了理性，更多地趋向于感性。

既然你得罪了我，那我为何要和风细雨地商量你；既然你不仁，那我的不义便怪不得我。

你可以背后对我捅刀子，我当然可以抓住上级考察的档口，对你狠揍一本，让你也不舒服。

那利益，我得不到，你也休想。

打不倒你，也摸你一身鼻涕——解了心头之恨再说，哪怕只是一点点。

平日里相安无事，只是不想怄气，但当你终于落在我的手里，那便由不得你了。

……

凡此种种，不断将矛盾延续、升级的抗衡、敌对举不胜举。

最终闹得不可开交，失却了彼此作为“善”的本分。成为笑柄，成为遗憾。

 

高姿态、以大局为重，该是人人向往的境界，但更多的人，却宁愿选择由敌对的一方“打响第一枪”。

再来个顺水推舟，暂时换得两情相悦，敷衍了事。

至于日后的情形，那便是日后的光景，此一时彼时——若能趁此机会，自己捞到更多的好处，何乐而不为。

如此一想，人心确也可怖。

甚至奸诈、诡秘、邪恶得令人害怕。

人与人之间相处，真的就这么难？

 

从阿谀奉迎、尔虞我诈的殚精竭虑到“让他三尺又何妨”的宽容大度，我们的社会、种族里的人性，到底是提升了境界，还是一直在踏步不前？

常听到有人怀念毛泽东时代。

据说那时候，人们完全可以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者比比皆是。

于是他们慨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怨恨得深了，便痛心疾首，怨声载道起来，成为愤青、怨妇、毒鳏。

想想也是，对现实心存不满者，也并无恶意，只是面对如今的不和谐、不和睦，心情急躁了些，言语过激了点。其本质，还是向善的。

但现在的问题，我们的社会真的一如从前，真的也是无药可医了吗？

在某些时候，某些地区，个别人的随意举止，的确能够代表大多数——没有人有时间和精力，去拿着话筒，扛着录像机满大街听取民众的声音；也没有人能够时时刻刻捧着问卷，希望形色匆匆的人停下来，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意识，有时候产生于一瞬间；形成在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里，小到一个表情，一句惊叹。

我们都生活在武断和片面里。

过去如此，现在也如此；那么，将来呢？

 

于是，我又想到了那些走路挂着耳塞，乘车玩弄iPhone的年轻人。

等待我们的社会真正交由他们来管理的时候，又将是怎样的一副景象？

各种各样的怨言又将是什么呢？

听着西欧一些发达国家，正在谋划着扩大免费医疗的区域和程度的方法，而我们还在为养老问题的波动而观望，而困惑。

1985年，“政府来养老”；1995年，“政府帮养老”；2005年，养老“不能靠政府”；2012年，“自己来养老”。

2013年，“以房养老”；2014年，“社保养老”……

再变，难道还有花样？

这些年的改革开放成果，不是说很显著么！那成果到底体现在哪？

都用来修路、架桥了；还是作为消费品，用旧了而都被丢进垃圾桶里了？

还是投诸房地产，修建了一座座暮色里面目狰狞的鬼城？

 

大街上的喧嚣，已然远去。

夜色如约而来，掩藏了眼前的一切，在深不可测的世界里，有我熟悉的街道和楼宇，但心迹又将去往何方？

人与人的微妙相处，是异是同，仿佛都被掩埋在这夜的深渊里。

终于找不见，亦完全可以不去想了。

 

 

（一）

这绿岛像一只船，在月夜里摇啊摇

姑娘呀，你也在我的心海里飘啊飘

让我的歌声随那微风，吹开了你的窗帘

让我的衷曲随那流水，不断地向你倾诉

椰子树的长影掩不住我的情意

明媚的月光更照亮了我的心

这绿岛的夜已经这样沉静

姑娘哟，你为什么还是默默不语

这绿岛像一只船，在风雨里摇啊摇

姑娘呀，明天的你会投向谁的怀抱

让我的承诺托付梦中，唤醒你迷惑的心

让我的青春燃烧一回，点亮你前方的路

椰子树的长影掩住了说谎的脸

黯淡的月光是非真假看不清

这绿岛的夜已经不再沉静

姑娘哟，你为什么还是默默不语

这绿岛像一只船，在汪洋里摇啊摇

姑娘呀，倔强的你该怎么为你祈祷

别让那战火冥冥注定改变了你的命运

别让那泪水模糊的眼改变了你的容颜

椰子树的长影别掩住我的情意

明媚的月光请照亮着我的心

这绿岛的夜是否能再沉静

姑娘哟，你为什么还是默默不语

 

（二）

船夫的生活飘啊飘，好似吊床摇啊摇

日夜对水与天，太阳明月两相照

翻波逐浪雨打风吹，孤身叹寂寥暮与朝

衷心感空虚少欢乐，形单尤如孤飞鸟

今宵飘到岸上，心间怒尽消

看香港易难，又去到良宵

我奏吉他，轻轻诉心里寂寥

心底盼望，结识一个知音

慰我寂寥相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