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问

文/韦步峰

 OPPO T29手机拍摄

重启电脑，与外界所有的信息联络通道都不再打开。

——除了自动登录的新浪微博客户端。

有心去关，以给自己一个完全寂寥的空间，想真正属于自己的心事，但毕竟没有动。

也许有不忍，也许有不必。

在我看来，只要不登录聊天客户端，不打开网页和媒体播放器，自己的世界，就只有灯下眼之所及。

心之所想呢？

——这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也才只有我。

看到夏商周断代的有关资料，心一下子飞到远古。

飞到那个缺失历史记载，只能凭借一点岁月的残片，去推算、联想、揣摩其情状的年代。

那时候的夜晚，也浸着冬天的气息。

黑漆漆的世界里，也没有月亮，只有利飕有劲的寒风，冲破单薄的土墙，吹凉僵硬的洞壁，掀起破败的陋衣。

男人搂着女人，女人搂着孩子。

一起熬过这艰难的冬夜。

我的身后，是自动运行的空调；我的眼前，是柔和的台灯，将桌案照得通亮。

可以歪着，可以尽管扯去披在肩头的外套，端起一杯沏好的热茶，缓缓地，茶水入口，沁入一股股芳醇。

天亮了。

欢喜地走出蓬荜，走出洞穴，迎着初升的太阳，放肆地舒展着受累一晚的腰肢。

双臂高擎，对着不远处浅浅的氤氲，纵情喊几声。

听着自己的声音，越过小河，穿过丛林的婉转，飞跃远山的气势。

——雄壮起来了，豪迈起来了。

我又回到这个属于我的世界，这个世界还有我。

——我还活着！

活着，似乎就是那个年代最美好的梦想。

几小时后，窗外也一定由阳光铺满，飘进屋里的晨光，照亮四壁，也映照着依然酣睡的我的疲惫。

欣喜与疯狂，落寞与遗憾，一股脑填满我的前半夜；困倦与疲惫，释然与安闲，又带给我一天彻底自由的天日。

所有的追逐与困惑，真的都是必要？

所有的亲密与冷漠，怎么就构建了我的生活？

每每这样问过自己，除了声声叹息与耸耸肩头，并没有一丝真正的宽慰，来解惑，来轻抚。

问过了，也还是懵懂；想到了，又常常伴随改头换面的无奈。

愁苦了，伤感了，跌跌撞撞的思绪，为何只萦绕方寸的空间？

没有飞跃时空的阻遏，犹如一只无头的苍蝇，在狭小的世界里，做着最努力但却是最鄙陋的飞舞。

没有优美的弧线，只有杂乱的不规则。

我走不出我的世界，是不肯，还是不能？

想走，竟也留恋了不舍。

我的世界，真的属于我？

一颗有时忧伤了的心，是否可以软着陆，是否可以错过忧伤的海洋？

找寻摆脱忧伤的法门，找寻快乐的理由。是逃避，还是妄想？

内心深处的无奈，为何时时流出，去触碰我夜阑深处已经脆弱了的心弦？

这难道都是活着的必然，还是只有如此，方能体现我还活着？

活着，果真充满意义，充满想象。

有孤独，才会更加珍惜陪伴的价值；有伤痛，才懂得健康是福；有失落，才能体会春风得意的易失；有无奈，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哪怕是挣扎，亦或是踉跄奔赴的彼岸……

是这样吗？

——我想，是的！

2015年2月9日星期一0:40 于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