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性与嗜好

文/韦步峰

OPPO T29手机 2015/2/7 16:01拍摄

每次进书店“安全门”，我总是用极快的脚步；倘若因人多前路被阻，也是特意将脸转向右，假装去寻远处书架上的书。

书店来得常了，买书的次数多了，总会让店员认识。

而且他们也往往用了极其主人的口吻，很热情地朝我望过来，或者高声打着招呼。

无论是大声气还是那些热切，我都不太适应。

我只是来看书、买书——还没到成为朋友的层面，太热情、太关注，不太好。

况且其时到处逡巡的人，也确实不少；很容易寻声一齐看过来。

我的不想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由来已久——除了在真正属于我的天地里。

我喜欢在“传记”、“历史”、“文化”、“人文社科”区域搜寻，往往遇见心仪，便急忙将其抽出，掂在手里，极迅速地做着取舍。

评判依据，除了书的作者、知名人士荐语、内容简介和价码等别人也容易关注的内容，还有属于我自己的偏好。

——出版社、装头。

这装头，很复杂。

包括书的开本（大小）、装订风格、纸张良莠、字号大小、印刷清晰度……

我喜欢700×1000毫米（16开）的书，捧在手里，感觉舒适。

不过有时也会从了心情，710毫米、720毫米，也可以欣然接受。

但惟独对32开的书很抵触。

至于原因，自己也困惑。不过想想，还是从了。

——受自己莫名其妙的好恶的影响做判断，又不止我自己。

有几个我很喜欢的出版社：

长江出版传媒、商务印书馆、湖北文艺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北方联合出版传媒、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对于内容、作者一概陌生的新书，出版社和价码则成了极具权威的取舍依据。

我喜欢的这些出版社，不是因为它们的名字响亮，也不是出版的书价廉物美，起关键作用的，是在接触其出版的图书中形成的。

——是不断累积而成的印象。

曾有朋友咨询我哪家出版社的书好，我当时给出的是实力。

哪家出版社的实力雄厚，通常就好。

这道理不难懂，不去选有那么大气力将世界名著一股脑出版的出版社（公司），就只能是偏见了。

——自己有偏见，却不希望别人有。这心理，确实挺有意思。

常去的楼层的店员，对我也很热情。

但这热情，是真正在为我着想——忙着向我推荐新进、畅销、自己感觉读着不错的书。

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友好与尊重，全然不是“安全门”左侧收银台那里的神色。

而且，从他们这里，我还获得了特权。

——可以将书的塑料皮封装除去。

这简直太重要了，我需要仔细翻看书中内容。

诸如字号、纸张、印刷质量、语言风格，通过封皮和封底毕竟无法或者真切的感受。因此会形成误判或不敢判。

起初，我是抱着探寻的口吻请求他们的。

但得到的答复，竟然是没事，撕掉就是了，我来。

我于是很感动，感觉自己的需求对人是一种拖累，我便常常很自觉地自己“处理”。

将私自“处理”了的书的塑料封皮团成团，看完后微笑着交到人家手里。

很分明地告诉人家：扯了几本书的塑封，希望没有带来不便。

但人家往往很大气，全然没将我的拘谨、难为情当回事，手接过来立刻去找垃圾桶了。

我就更加尊重他们，临走时总特意绕到他们跟前，示意我的离开。

——有时候，看书人和卖书人之间的默契，不需要言语。

我常想尽自己所能，能帮他们点忙。

读书工程图书进校园时，除了很周到服务，我还很热忱地充当解说员。

末了，耐心为他们处理售后事宜。

我终于为单位抱了一大摞辞典下了楼，去到收银台记账了。

于是，不得不面对我不喜欢的神色。

幸亏有人跟下楼来，很周到地帮我联系了书店负责人，找出账本上，逐次记录清楚，抬到我面前来，让我确认并签字。

签完字的时候，早有人将那些书捆扎好。

拎在手里，朝他们挥挥手，心里竟然很踏实。

不去管那不喜欢的神色；或换一个视角去理解。

也挺好的。

人与人毕竟不同，处事风格不同，脸上的表情当然也各个不同。

或许那种看似不屑的神情，也是一种赧然呢！

甲午年戊寅月甲寅日（2015年2月7日）19:09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