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汗⑴

文/韦步峰

网购的乒乓球拍来了。昨天来的，还赠送了我三个白色的乒乓球。

那球拍太精致了，以至于今天午饭后老宋随意一个邀请，我便忘了腰的疼痛，抄起球拍去了乒乓球室。一阵热烈的抽拉、削拨过后，满脸都是止不住的汗流，看看眼镜戴不住，眼睛也被眼睑上落下的汗珠浸侵，一边挥拍，一边还要忙不迭抬起眼镜，去挤一下眼皮里浸润的汗液，倒也生出不少麻烦，便匆匆提了外套，径直去了我的寝室。

身上的汗，很多。倘若不是汗水惹得眼部不适，吹了秋风的感觉倒也清爽。一面右臂搭了上衣昂首阔步，一面去看那落叶的随风飘舞了。一阵沁凉的水擦遍全身，在汗意并未完全消退的时候，仰面倒在床上，爽心回味周身的轻快。

（一）

我喜出汗，从小便是。

那时的我，冬天总戴一顶很正统的军帽。说是军帽，也只不过是从了军帽的颜色，于商店里买来。帽子有硬朗的盖儿和檐儿，沿儿的内里还是一圈防汗的油布，闻上去，有桐油的味道。同伴们之中大多没有我般的帽子，他们多是光着头，任冷风撕扯头发，任灰尘落沾粗发丝。不如我，帽子里衬上纸，将帽子折出正正规规的自己喜欢的形状。

奔跑起来，我是最积极的。从小也擅奔跑的我，因为帽子，于奔跑间便多了一项时不时要捂住可能被风掠走的帽子的程序，费神又费力。我很疑心后来练就的倒着跑、侧着身跑、弓着腰跑、拐急弯都不减速的倾斜跑等各种奔跑技能，或多或少跟我总与戴着的这帽子有关。一阵猛烈的奔跑过后，停下来，大口呼哧呼哧喘着气，随手将帽子摘下。

这时候，便有小伙伴惊讶地指着我喊：“快来看啊，头上冒气啦——”他们的话不假，出了透汗的我的头上真的在冒气，白白的，萦绕在发际，宛如秋晨新耕农田上的氤氲。我也很苦恼自己的多汗，但论体格的健硕，论动作的完美，很多小伙伴都不及我，应该不会存在气血亏虚方面的问题。时间久了，我的冒气对于别人来说是习以为常，对与自己来说是理所应当了。

但出了汗，就可怜了我的帽子。不单单先前衬在里面的纸被泡得发了粘，就连那硬朗的帽檐儿也被汗水浸湿，显出浓浓的湿气了。除下帽来凉快一阵子，复又戴上继续做疯狂的奔跑和尽情的嬉耍，尽管此时的帽子有些冷凉，毕竟不太舒服。回到家，帽子摘下来挂在墙上，湿了的地方，第二天便干了，但却留下一圈并不规则的泛着白的汗渍。这是最令我头疼的现象，每每情急之中用抹布蘸了水，风风火火擦拭一番，但毕竟无济于事。

但我的出汗留下的“后遗症”，在同学间不是最厉害的。（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