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     观

文/韦步峰 

两天时间，我参观了两处地方，两处被市教育主管部门认定为教育管理的先进单位，是可以对其常规管理状况全天候实施对外开放了。

我喜欢外出参观。早年利用去外地参加自学考试之际，就踏访过一处很有名的高中，深深为该校的办学理念和办学实力所折服。曾踏着月色，跟一同前往该处的同事漫步在体育场，浏览在艺术中心，更是巡访过庞大教学楼群中安静的班级晚自习和宽敞的办公室。校园内有池沼，有假山。尽管是新校，但有大型餐厅五个、六层楼的学生公寓十座，也曾坐进宽敞的餐厅，品尝过那里的饭食，曾伫立荷花池边，放飞心中无限的赞叹……此后，只要机会合适，便向人家滔滔不绝自己的见闻和感受，很有羡慕之意。

此番前往的两处学校，我都曾去过多次。

因为很熟悉——包括这两处的人和景物——便没有想象中的好奇，因为接触次数很多，也便在参观的时候能够找寻出来更多的不用苛刻便能发现的瑕疵。看来听去，倒也多了不少乏味。

就活动开展本身而言，积极作用当然不容忽视。可以扩大横向对比力度，加强榜样的感召力，在一定范围内和一个时期里，的确具有促进和指明工作方向、调整工作思路的作用，设计初衷是好的。但已经似乎根深蒂固的造假痕迹，此次参观依然困扰我心。在造假之风盛行的当前，教育行业毕竟没有幸免。这似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于此揪住造假而大谈特谈，很容易被理解为另类或者愤中（自造词，由“愤青”而来）了。但我心里毕竟不舒服——何时能来一次如那所注明高中的参观感受呢。

用世风日下来状写这些年来的社会风气，尽管有些武断，尽管有些狭隘，但未尝不是一种真实。不会造假做不好工作似乎成了定论，也似乎成了行业内部的潜规则。经济指标完成情况可以造假，当地治安状况当然也可以造假，就连事关民生的升学都频频在多年后被披露当年有人造假，既然身份证可以造假，人事档案也可以造假，干部履历造假也很容易被人理解和接受。武断么？狭隘么？

造假之风盛行，教育究竟充当了怎样的角色！是受害者，还是始作俑者？迎接上级的检查，全校师生勇敢地加入造假的行列，大敌当前，为了集体的利益，造假有功者被视为功臣。如此氛围里成长起来的孩子，在未来的工作岗位上想做到不造假都难。假，很可怕，可以扭曲一个人的心灵；假，很可恶，可以泯灭一个人的良知。为了一次“常规管理开放日”，动员师生奋战一个多月，整材料，做计划，只是为了这一天，真不知道这华丽的外表跟“常规”究竟有多少挂链。然而面对这再明显不过的“假”，人人都闭上了眼，纷纷翘起大拇指夸赞其工作到位，堪称楷模。

假吧，等到这潜流终于彻底浮出地面成为一股洪流，再来一次深入的社会变革好了。

收拾一新的校园，如果平日里都如此，堪称典范——可惜的是，也仅仅是有参观的到来才如此。这些刊板就是最好的佐证。

我真的喜欢这里的泥土，只有这里才是原始的，真实的。

不管怎么说，这阅览室的硬件建设还是很到位的，尽管我知道也属于造假之列

只是这里的甬道让我心生怜悯，如此陈旧与残破，如此自然与洒脱。

看来，天下乌鸦真的就是一般黑，这孩子们奔跑如飞是否昭示一种管理制度的森严，在森严的背后注定就是以教学成绩衡量一切的世界。

导游，当年我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