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与  裸

文/韦步峰

这几日抒写最多的，应该是对儿子的牵挂和对新工作的评说，除却这二者，仿佛精彩纷呈的生活一下子安静下来，再也找不出值得牵动心扉的物象。偶有浑浊的潜流时而搅动充满豪情的心绪，但这是小儿科，细数起来倒也不必在意。

生活，本来就不以个人好恶而存在，精彩与浑浊原本就是那么呈现的。

——题记

遭遇那晚的“混乱”，显然有了“怕井绳”的心理，于是我早早召开了相关人员的专题会议，还特别叮嘱新一轮值班人员应该注意的几个要点。可还是不放心，于是我便决定再留在单位观察一晚。早早吃过晚饭，乘着朦胧的夜色和披着有些昏黄的路灯光，我“潜”回单位，在几个阴暗的角落里逡巡一番，倒也太平。

远处的月亮还没有完全升起来，东面的屋顶却被冰冷的橘红映出来一个更加暗的轮廓。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脚下磕磕绊绊的大个头儿砂石块一阵阵硌痛我的脚板，周身被蜂拥袭来的寒气包裹着，罩在身上的那件纯棉衬衣犹如一块冰冷的铁，帖着不如隔着。想抱起双臂缩着脖子，但忽然惧怕了这猥琐的拙劣，于是挺起腰，狠了狠心，甩胳膊迈腿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下，双腿再也不愿意站起来，室外的寒冷让我再一次退缩了。看一眼凌乱的桌子和上了锁的电脑，做一天里诸事的整理。其实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耗费太多的脑细胞，只要稍微一想便可成串儿牵连起来，我不喜欢过分的沉溺其中，只喜欢点播式的梳理。

孩子们是可爱的。他们的懵懂和随意其实不是他们的错，上一学年的荒废让他们耽误了太多的“功课”，他们并不是可刻意要跟学校的规章作对也不是立意要跟班主任的要求较劲。只是随意太多，散漫太明显，从而成就了他们成为“最差”的整体形象。另一方面，他们又是无辜的，他们的以前的老师的倦怠和管理上的不到位，才养成了如今的“恶习”！这责任以前没人负，如今有！

熄灯号吹响了，几个动作缓慢的学生零星钻进宿舍，随着几声零落的关门声，整个学生宿舍区由刚才的繁华一下子寂静起来。升到半空的半圆形月亮将它的光辉撒在这些铝合金的门窗上，随了它们的反射角度，倒也可见熠熠呈现出来的光。可这冷噤的光里，有我畏惧的感触。当我再一次拖着有些僵硬的双腿回到办公室，屋里涌来的暖气让我心动不已。随后，接连几个外出巡视都以失败而结束。

我喜欢这样的失败。

早操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好，随着我嘹亮的哨声，被我点评了上操情况的他们解散了。立在晨风中的我，这才意识到脸还没有洗，胡子也没有刮，正呈现肯定狼狈的旺盛。

风，是冷的。眼前户外的自来水，也是冷的。我脱掉了那铁皮一样的衬衫，整个上身赤裸着，任凭洗刷溅起的水一点点抽掉我更多一些的体温。不曾如此好多年了，在秋的寒意里，我甘愿享受这充实促成的活力。当劳累终有所得，当辛苦终有成效，这份荣耀是不需要凭借他人的褒奖便能够获得自我满足的。

我深信自己：不会感冒——心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