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43:晚会我独唱【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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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我独唱
文/韦步峰
我始终认为自己还比较有演唱的“天赋”。尽管小学时因为自己不经意的一个借口而最终失去参加校合唱团的机会,中学又忙于学习、考试,关于演唱水平的自我评判多来自于自己因喜欢音乐而培植起来的良好自我感觉。因此,当文娱委员“唆使”我做好周末晚会节目报名带头工作的时候,我竟然真的报名了——独唱。
那是一个声音设备异常困乏的年代,往往开一场晚会只需要一台简单的收录机就可以完成晚会期间所有的乐音需求。无论是开场、朗诵,就连演唱时的伴奏也是可以堂而皇之的用它来凑合——没有混音效果真的跟理想状态相差太远,但毕竟无能为力,因为这本身就是简陋晚会。
大概跟我的“带头”没有多大关系,不少同学先后向晚会报了名。据我所知,有一个很惹眼的小品,几段很时髦的相声,还有以同宿舍为单位参加的小合唱,但跟我相类似的独唱绝对属我仅有。
担任晚会报幕的,正是最活跃的文艺分子——文娱委员宫小燕,恐怕节目的编排也是她,因为她开场演说后不久,就点到了我:“有情班长为我们演唱……”差点忘记,她还是那个报幕时喊出“独子笛奏”的人。
没有彩排,我竟然还不知道节目顺序,这冷不丁的报幕让我脑袋“嗡嗡”连声。围坐四周的同学大概源自晚会刚开始希望很大的热情,紧跟着鼓掌。无数次走上老师站立的讲台,为全班同学训话,很多次站在那里高亢婉转甚至眉飞色舞的我,这一次神情麻木地从观众席分开坐在我前面的两名女生才迈步站在教室中间的空地的。头脑在清了清嗓子之后依然发木的时候,我张开了喉咙:
“你在长城脚下,我在黄河岸边……”
我很想知道我的演唱所产生的效果,在忙不迭思忖歌词,努力寻找演唱的曲调的时候,我依然没有忘记偷眼观瞧四周的反应。最初我上场的那种期待似乎正在逐渐消退,我明明看到东北方教室后门的位置有几个女生已经开始交头接耳嬉笑着什么话,而且正在不停地将手中的瓜子毫不客气地扔进嘴里去;南面身后我也仿佛听到了窃窃私语……
“该不是我又走调了吧?”我不停地问自己。于是我的声带更加被拉紧,力气逐渐不够用。开始就不曾舒缓的情绪也终于被拉扯到了史无前例的局促。惶惶不可忍耐的演唱也终于让我根本无暇顾及周围的反应——尽管我逐渐听到了更多的窃窃私语。
终于可以放心地喘口气的时候,是我演唱完之后落荒逃到我的座位上去。我不敢去怀想刚才自己演唱的拙劣,更不敢去询问身边的人,假装一个继续欣赏随之而来的节目的神情,我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等到大家似乎忘记我刚才的演唱,等到我自己汹涌澎拜的心情得到彻底缓解的时候,我再次利用主持人报幕的机会,分开前面的两名女生,走到讲台下南面白色书柜旁边的那几张桌子后面——桌子上正摆着我们这场晚会唯一的一台音响设备——借来的双卡收录机。
在这个僻静的角落里,我欣赏了这场晚会的几个至今都不曾忘记的靓点:鼻子下面粘了两撇黑毛充当胡子的老太爷,腮帮子上涂了胭脂脑袋上搭一军帽再扎两个小辫的“红小兵”装束的知识青年,拄上一根棍子咳嗽连声就成了驼背的老太爷,更有杨明慧朝天一张嘴,逗哏的牟晓华一声“朝阳沟”的爆笑。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再没有在公开的场合在缺少伴奏的情况下高歌,于是试图转向到器乐了。
多年以后,看着当时被悄悄拍摄出来的我低着头坐在那被我分开来散落桌面上的收录机后面的我,就会想起这次的除了我独唱的局促之外所看到的精彩。灯光的那头,应该就是好戏连台的表演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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