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       儿

朱晓玲

乾桂花离开二哥陈俊桥家后，陈俊桥同他的女人霁月月大吵了一架，陈俊桥还动手打了霁月月。这一架吵得天翻地覆，吵得家庭发生了危机，吵得霁月月跑回了娘家……

 陈俊桥本来是没有要动手打自己老婆的想法的。即便霁月月坚决不借钱给乾桂花，陈俊桥也是不会动手打她。问题是，陈俊桥在卧室被霁月月臭骂了一通垂头丧气灰头土脸地走出卧室准备向乾桂花作一些解释时，却不见乾桂花的人。他就慌了神，他就知道刚才霁月月骂的一些恶毒话语全都被乾桂花听见了。顿时，一股无名之火在陈俊桥的心中腾地一下蹿得老高。但是这股腾空而起的无名火他不知该对谁发泄。他就在客厅里狠命地掴自己的耳光。掴得啪啪响，很是嘹亮……

这时霁月月就出来了，她穿着大红的丝质睡衣，身子斜靠在卧室的门框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双腿打着颤颤儿，完全一副热朝冷讽的样儿，望着自己掴自己耳光的陈俊桥说：“怎了怎了怎了，她走了你心痛了是不是。她是你什么人罗？”陈俊桥没理她，也停止了自己打自己的动作，极其沮丧地一下子瘫坐在方木凳上。

“哼，她乾桂花好福气哟，兄弟两个都争着心疼她。”

“你……你霁月月不要欺人太甚，你不借钱也就摆了，还要侮辱人。”陈俊桥的声音不是很大地说：“他们家有难处，我们帮助一下，又怎么样呢？”

“好啊，你去帮呀。我又没拉着你扯着你。”霁月月撒泼地吼着说：“你说说清楚哦，是我侮辱人，还是你们陈家不要脸，三天二头来找我们麻烦。今天不是抱种（霁月月自从自己有了孩子后，就称锁柱是抱种）要看病来借钱，就是明天又是什么兄弟看病要借钱，还每次都是她乾桂花来找你，她的脸面在你面前大得很哩，比我这个正宗老婆的脸面还值钱嘞……”

“老子教你胡说，老子教你胡说，你以为老子不敢打你。”霁月月的话并说完哩，就被气疯了的陈俊桥重重地揍了一拳，接着又挨了第二拳、第三拳，打得她蒙头转向。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霁月月愣怔了好一会才醒过神来。醒过神来后，就嚎啕大哭起来的霁月月一点也不示弱地动手就去撕打陈俊桥：“好啊好啊，你敢打老娘。你为了那个死皮赖脸总是来我家要钱的婊子货敢打我，这日子我不跟你过了。”霁月月说这番话时，她的手在陈俊桥的头上脸上乱抓，将陈俊桥的脸抓出了一条条血痕……

当天晚上，陈俊桥夫妇二人，各奔了东西。霁月月收拾了一些物什回了娘家。陈俊桥则到同事家借钱送往医院。

      当陈俊桥将借足的500元钱送到医院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钟了。当时他的脸色腊黄，好几条抓痕明白无误地刻在脸上，那是手指甲的划痕无疑。医院病房里面的灯光虽然很昏暗，但是陈俊桥脸上的血印还是在他一进病房时就被半倚在病床上的陈俊以发现了。他说：“二哥，你的脸上……”

“哦，我的脸上是……”陈俊桥差点说出是“被你嫂子抓了的”，结果他改口说“是刚才在路上不小心撞上一棵树，划伤的。”

陈俊以说：“二哥，你就别瞒我们了。刚才桂花回来，把什么都告诉了我。真是对不起，让你为我们受苦了。”

     陈俊桥低垂着头没吭声……闷了半天，他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以后你们再难再苦再穷也不要到我的家来找麻烦，行吗？就算我求你们了。你们只当没有我这个哥哥的。这500元钱你们也不用还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把呆若木鸡的陈俊以和乾桂花丢在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