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哪写到哪(之一千八百一十四)
(2020-12-24 07:3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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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感悟生活 |
在书上看到这样一段话:“白首贪得不了,一身能用多少?”意思说,贪得无厌的人永远不知道停止,即使是到了晚年的时候也是予取予求,可到了这种时候,自己一个人能用掉多少呢?这段话感觉有点像是在说自己。
堆在床上的这些书不过是自己书籍中的很小一部分,即便这一部分反问自己你看了多少,实话实说就没看几本,更要命的是现在忘性比记性强大得多,曾经看过的书居然忘得一干二净,手头上有一套博尔赫斯全集,这是我非常喜爱的一个作家,当初看到这套全集的时候兴奋异常,认为必须要买下,就这样买了带回了家,后来放到了书房,认为找一个清静的时间认真仔细阅读,里面警言妙句太多了,那都是作家对人生深刻的体验。
有一天参加一个聚会,都是一些文化人谈及这位作家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个作家的全集还没有翻阅,现在这位作家在国内作家圈里面热的要命,成为了很多文学爱好者争相阅读的作家之一,所以说当下假如你谈点不谈这个时髦的话题,好像你就落伍了似的,也忘记了阅读是一个人的私事。
当然买回来没有翻阅的事情,想起来感觉也是出乎自己预料的事情,要知道再早之前自己可不是那样,凡是买了新书,一定利用当天的时间将这本书的目录简单地翻阅,之后认真地做好录入工作,自己有一个近百页的书目清单,每买一本书就在上面登记,觉得特别喜欢认为值得保留的书籍一定会盖上自己得藏书章,再照一张画报纸包上书皮,就像自己刚出生的孩子裹在襁褓之中一样。这样的习惯一直坚持了很多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有这样去做过了,感觉把书包起来,看不到她的自然之美。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文化解禁以后,家家户户拥有图书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那场运动让更多人把图书作为毒草处理掉了,包括在自己家中也是这样,自己曾写过这些,到八十年代初期家里面老父亲的书橱也只摆放着那个年代先锋队成员看的专著。
随着文化的逐渐解禁,出版社有限翻译出版国外古典文学名著,成为了大家争相抢购的精神食粮,为了显示自己不是等闲之辈,也参与其中,记得很清楚第一次买到紧俏的图书是同事参加上级机关的换届大会时,在小城的人民会堂里给我买的一套上下册的《契珂夫中短篇小说选》,曾经写过害怕别人借阅,把书锁在自己的箱子里,到了周末单身宿舍没有认了拿出来阅读。
也就从那时候自己跟着喜好文学的朋友开始了买书,而且有相互攀比之嫌,谁一旦买了一本好书,很自豪地跟大家一说,大家都羡慕得不行,问从哪里买的,他会毫不客气地说,早就卖完了,听服务员说就没有几本,我是幸运儿。听说话的口气就是告诉我们你们是没机会买到了。
所以从那时候起,自己就在想尽办法寻找书店的关系户,那时候所谓的寻找不过是经常去书店看书,争取让那里的服务员感觉面熟,特别是那些感觉态度和蔼的服务员想尽办法去讨好他们,就这样自我感觉有了关系,时不时到哪里问他们有什么新书到来,因为那个新书奇缺的年代,来了新书很多时候服务员都私下里藏上一两本,就是给关系户留的。
自己曾经写过自己年轻时候为了买书,几乎每周多围着小城的书店分布转一圈,从市南开始,之后就是辽宁路上的市北区书店,在直插到李沧书店,从那里往回骑,经过水清沟、四方、台东书店最后骑回单位,这一圈下来也不少路,为了争得数量和新书的占有量的第一,就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飞,不过成效不错,很快就赶上了其他的文友。
到后来才在不断地买书中,阅读中,逐渐明白了一些关于阅读的感受,发现书并不是你拥有的越多你的境界和知识面就越多,书最关键就是要去认真阅读,用自己的话说,人这一生假如你能读懂一本书足以,很可惜我们大多都在看热闹的层面上,即使看热闹到现在也没有看几本,而且能如数家珍讲述那个作家的作品,到现在还真的想不起来有谁,证明自己并没有用心去看,书的价值在于阅读,而不是拥有,书你不去看,让他束之高阁,虽然是属于你的占有,但那根废纸没什么两样。
把话又扯远了,刚才讲到跟朋友聊起来博尔赫斯,跟他们说自己有博尔赫斯的全集,一位比我更痴迷博尔赫斯的朋友说,可否借给我看一下,自己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答应朋友以后自己还在想,真是的自己有得天独厚的条件都没看,倒是没有熟的人比我显得更积极主动。
自己去了书房,拿出那套书先翻了一下,发现一个很严酷的现实,那就是这套书买回来以后,自己很认真地在上面注明了买的日期,而且翻阅了其中的一两本集子,自己用红色的笔做了记号,而且还写了值得关注的地方,居然把这些都给忘了,一点记忆都没有。
这就回到了最初自己看到的那句话,到老了你还能用掉多少,买书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这些堆积如山的书籍总有一天自己就看不动了,就像老父亲书房里那整面墙书橱里的书籍一样,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闲置物品,这就是对资源的浪费,自己成了步后尘者。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后跟我一直明里暗里争着买书的朋友也早早地离开了,也就是他对书的那种热爱和仔细程度让我自惭不如,我曾经写过那么多他爱书的情节,包括自己很多图书都是他给我包的书皮,用他的话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看得长久,没想到这种长久没发生在他的身上。
记得很清楚,最初我们买书,大家都暗地里使劲,可是没几年朋友就败下阵来,因为企业的效益逐年下滑,到后来维持基本生存都很艰难,自然这种买书就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生存是第一位的,从那时候他开始从我这里借新书看,自认为找到了更容易接受的方法,而他的书一直小心翼翼保存,没有人敢随意动他的书籍,他真的会跟他发火,包括家人。
也正是他到我这里借阅书籍,看到我在书中的乱写乱画非常的生气,认为是对书籍的不尊重,但我并不认同他的这个观点,认为只有把自己感兴趣的地方画出来,写出来,才能在将来在阅读的时候找到当初自己最真实的感受,有利于对自己思想脉络的形成留下痕迹。
朋友因病过世以后的若干年里,他的一部分书籍被他媳妇送给了我,自己看到包装工整的书皮,打开以后整个书就像新的一样,自己在想即使像新的又有什么意义,在里面你就找不到朋友阅读时的所思所想,再好的人物和情节有什么用,由此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这种大胆书写的做法,知道这才是你真实的记录。
遗憾的是自己的这种贪婪,让多少书被冷漠,更知道随着年龄的增加,阅读量一定不会跟书的数量成正比,一定是越看越少,最后有一天渐渐真的就看不动了,这些书就成为了遗产,成为了后人的麻烦,我这还只是说了书这一件事情,在自己目光所能注视到的地方无不体现这样一种贪婪。
我在想贪婪可能是本性中最活跃的一种欲望,多多益善的想法,看似是对财富的一种渴望,实质上就是贪婪的本性的彰显,而且不会想到拥有这么多的财富,到底自己为了什么?看看自己物质的积累,那么多的身外之物,很多物品不仅这一生消耗不完,在投生也不需要继续购买,例如衣服,知道穿不了那么多,可是见到便宜的还会买回来,就没考虑你会不会穿。
想起来在殡仪馆看到的场景,亲人把故去亲友的衣服和被褥一起烧掉的场景,早在十几年前感觉把故去先人的物品烧掉并没有多少,但也要烧上一阵子,后来增加了焚烧炉感觉焚烧的速度加快了,假如自己哪天不在了,亲友们帮助烧掉这些物品需要少多少时间,最要命的是很多都是新的从来就没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