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哪写到哪(之九百五十)
(2017-07-26 07:04:12)
标签:
杂谈 |
分类: 感悟生活 |
所有小时候的记忆大多都跟吃有关系,当然玩过的那些游戏也不会忘记,不过那时候只有在吃上得到满足,玩起来才会更有兴致,到现在理解文化娱乐活动的需求同样是生活富裕之后的需要,假如每天都为填饱肚子发愁,我想肯定不会有那些闲情逸致,富贵思淫可能就是这个道理吧。
家里面大人为下一顿饭犯愁,孩子们就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吃饭,不管吃的好坏,吃饱了就有了玩的兴趣,当然也就有了玩的体力。现在知道那时候大人让孩子吃完饭,呆在家里休息,不允许出去皮打皮闹,并非像家长说的那样容易得病,关键是消化得太快,晚饭不到点就饿了,计划供应那点粮食不够吃的,减少活动量是确保粮食不亏空的基本保障。
也真见鬼了,生活越是拮据,家里面的孩子就越能吃,饭量一个比一个大,大人只好限量,这样的家庭我见到太多了,我写过那时候绝大多数家庭的饭橱都上锁,不可能让孩子敞开吃,自己家里面还好,哥哥当小兵很早就走了,家里面的粮食相对而言还够吃的,即便这样也同样饭橱上有锁,说是防备有人来偷,后来知道防备的人除去我再没有别人,厨房就我们一家用,平时厨房门也锁着。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我跟哥哥被送回老家“躲避战争”,到了老家饭菜质量绝对的与城市没法比,那时候小也不敢说,大人给什么自己就吃什么,记忆中大多是大米磨得粉做成的稀饭,上面放一点咸菜,别看那时候上小学三年级,早晨起来自己能吃两大碗。到了中午假如遇到有合口的饭菜,吃两大碗米饭没问题,老家人说我是饿死鬼托生的。
记得那年春节,老家人蒸了两锅馒头,南方人是不吃面食的,蒸出的面头是当点心和贡品用的,平时他们就根本不做这些东西,自己是北方长大的,喜欢吃面食面,头锅刚蒸出来,就急忙管奶奶要了一个吃,晚上那顿饭自己吃了五个馒头,把老家人给吓坏了,自己还想吃,被坚决制止了。
上个世纪计划经济年代都说部队家庭生活相对要好一点,可是就我观察,身边有一批地方的家庭孩子,感觉他们的生活水准一点也不差,觉得比我们生活的还好,我曾经写过无论是初中的同学“五金大亨”和“资本家的儿子”,还是高中的同学,觉得他们日子过得比我要好,具体表现在有零食吃,冬天的水果——苹果,也比自己家里面的大,感觉也好,最关键时不时从口袋里掏出钱来,要知道上学期间自己真的身无分文,绝对赤贫。
到了高中同学们到部队农场“学军”,看到同学的饭量那才是惊人,四两的馒头敞开吃,最少四个,米饭吃四到五碗,这还不包括菜和汤,最后部队农场的人说,所有的同学跟新兵到来时的表现一样,一上来表现为饿死鬼,吃上半个月就好了,部队为了让这些大胃口的同学尽快的回复正常,在蒸大米的时候,有意放一些猪大油,让米饭特别的油腻,这一办法很奏效,很快大家恢复了“正常”饭量,用部队食堂炊事员的话给油住了。
也正是因为吃得饱,大家玩得兴致很高,不是到河边游泳,就是晚饭以后的翻跟头表演,男同学聚到农场的草垛前,组成人墙进行跳跃式翻跟头,女同学在一旁看热闹,玩的是汗流浃背,累得筋疲力尽之后到晚上八九点钟倒在大通铺上呼呼入睡,那次学军劳动每个同学都胖了许多,学习结束的时候大家都犯愁,在这里管吃管住,回到家里面没有这样的待遇了,日子怎么过,特别留恋这里的生活待遇。
也正是通过那些学军劳动,学会了蒸米饭放猪大油的技术,回到家以后,那是一个寒假的时间,约着院子里的小伙伴,开始了我们的“小院野炊计划”,让小朋友负责找木柴,挖灶台,我则从家里面偷出大米和铁罐头筒,将大米放在罐头筒里面洗干净,放进合适的水,再放进少许猪大油,倒上一点酱油,拿出去交给小朋友,他们开始点火烧饭,不到一刻钟便能闻到飘出的香味来,撬开罐头顶上的铁盖,伸进勺子少出少许,尝一下,便知道怎样。
自己的这个“发明创作”颇受小伙伴的欢迎,烧好的那一小桶“酱油米饭”很快就被小朋友你一勺,我一勺的吃光了,一直表扬我的创意好,说下次你从家里面多偷点大米出来,咱们好多吃一点解馋,不过自己还真的不太敢明目张胆的从家里面拿,那时候大米同样是紧俏物资,老父亲三百六十五天顿顿吃大米,那时家里面的大米主要是保证老父亲,至于我们就只能吃五谷杂粮了。
还有一个记忆自己忘不了,每年的冬天到来的时候,每家每户都会买地瓜,作为粮食短缺的替代食品,邻居家的孩子多,每次买地瓜我买一麻袋,他们家就要买两到三麻袋,我不知道为何从小特别喜欢吃地瓜,家里面的绝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吃,唯有我一天三顿吃都不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欢,除去抗饥饿之外,现在想想最重要的是地瓜不和馒头那样按“计划供应”,煮一锅地瓜就放在盆里面,我不吃没有人会主动地去吃,所以地瓜成为了自己有支配权的粮食。
后来知道邻居的那些小朋友并没有像我那样喜欢吃地瓜,他们期盼的是另一种吃法,很多家庭除去正常的煮着吃,或者做地瓜稀饭,还会拿出一部分做成“地瓜枣”,最初自己不掌握这个技术,看邻居小朋友家人把地瓜煮熟了之后,晾干,切成条状或片状,放到室外晾晒,晒到感觉没有水分了,在进行下一道工序“挂霜”,有了一层白霜,地瓜枣就大功告成了。
小朋友慷慨解囊送给我一块地瓜枣,觉得那才是一个好吃,自己不甘心,也要学着去做,按程序一步步地走,到了晾晒的环节,发现就开始与小朋友家晾晒的不太一样,感觉已经晒成了地瓜干,而不是地瓜枣,特别是挂霜这个环节,基本上按照他们交给我的做法,过上两天再去看,不是变质,就是烂掉了。后来索性就免去挂霜的关节,后来发现不挂霜的地瓜干,嚼不动不说,而且有一种怪味道,与邻居家制作的完全不同,没办法自己晾晒的那些地瓜干到四五月份就只好扔掉了,耐着性子等着邻居小朋友的施舍。
现在各大商场里都有地瓜枣卖,已经不是稀罕物了,自己也从最爱吃,变成了可吃可不吃,并不是口味发生了变化,是糖尿病不允许吃更多的甜食,偶尔也会买一些回来解馋,吃到这些食品就让我想起小时候的这些往事,儿时吃对于我是多么的重要,估计所有的好心情都是与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