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妈在北京(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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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老妈在京城这前两天始终处于亢奋状态,这让我很是担心,特别是老父亲,情绪波动的厉害,所以无论走到哪里,我总要告诉他们尽量少提及从前的那些事情,因为老父亲就想提及曾经发生的那些,到现在他一直都认为离开京城的原因是政治迫害,从老父亲讲述中的那些事情,过去自己不懂其中的因由,觉得老父亲说的就是对的。
现在知道老父亲在他最鼎城时期犯下的错误就是膨胀,就是不了解人性中那些普遍的感受,忘记了他最崇敬的毛爷爷告诫他们的“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更忘记了古训中说到的:“话到嘴边留半句,未可全抛一片心”至理名言,他认为的坚持党性,自然也就无所顾及,直言快语,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这样被操控,正中下怀,成为了最终被党同伐异的牺牲品,他的“放逐”并不是高就,而是,“发配边关”。
现在理解什么是“性格即命运”,到现在老父亲毅然对自己的耿直感觉良好,其实,中国历史几千年,特别是到了近代社会,耿直在一些人的感觉里与愚昧相差无几,是与大众不融合的一种“怪癖”,更多的领导愿意把耿直看作是固执,就像皇帝新装的故事一样,只有一起说好,才是符合大众,假如你说了实话,就有被砍头的危险。老父亲在年轻鼎盛时期,就这样被“沉沦”下去,那些被他直言不讳的人,后来当了更大的官,听到你的名字,自然不可以放掉这个心头大患,就这样在一次次的运动中,成为了被清查的对象,最后只好选择了无奈的退离。
在京城的最后一天,原定是两位老人去老母亲京城的老同事和同事的孩子那里,老母亲在京工作期间,同样是一个工作狂,由于离家较远,便每一周或两周回家一次,将我们交给阿姨管理,她则选择了住在同事家里面,后来那个李阿姨成为了他的亲姊妹,两家人这些年一直往来不断,老姊妹前两年过世,老母亲表现出来的难过,比死了亲姐姐还难过,足以见得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
我考虑到已经亢奋了两天的老人,再去位于京城远郊的老同事家里面,还怕身体受不了,老人很自觉,害怕中途内急,没地方方便,原来每天早晨的喝水习惯,自己就放弃了,这样改变同样也破坏了正常的习惯,发现老父亲便秘的情况发生,自己不想让老人继续这样的去有意识的控制自己,我未经老人同意,与老母亲的同事和孩子商量,让他们到宾馆来看望,这样可以减少老人路途辛苦,还好,他们都理解我的用心,改为到宾馆探望。
老母亲在京城的时候,也算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工,性格中同样是争强好胜,听老母亲同事告诉我,那时候老母亲在厂里面非常之有名,假如不是离开京城,现在应该是一个很有影响的厂领导,听老母亲同事告诉我们的,当时,你妈妈是厂里面的民兵连长,承担保卫厂区的任务,开着三轮摩托车,那才是一个英姿飒爽,再加上老母亲年轻时也算是一个漂亮人,足以见得那时候的人缘。
遗憾的是老母亲文化水平有限,直接影响到她随后的发展,这些事情可以猜到,深深刺激着老母亲,所以她把希望全都落在儿子们的身上,从上小学开始感觉到老母亲对我们的期望之高,遗憾的是除去哥哥是他们的骄傲,我则成了大人最不放心的孩子,所以落在我身上的拳脚也就自然最多,现在知道教育光靠拳脚是不对的,因为自己根本没把学习当成一回事情,在打也都意识不到学习的重要性,倒是打皮实了,也就更无所谓了。
老母亲最好的姊妹的孩子来了,我们叫他“京花”姐姐,足以见得他母亲给她起名字时的想法,京城里的一朵鲜花,确实也长的不难看,自从京花姐姐的父母全都过世以后,老母亲成为了她的继任母亲,京华姐姐带来了为“母亲与父亲”定做的唐装,在那里亲自为老人试穿,那场面令人感动。
老母亲的同事及他的爱人一起来了,这个老姊妹在数十年前来过青岛,住在我们家里,他们坐在那里谈起在青岛的那些事情,感觉就是一个像发生在远古,他们谈到了那时的清贫,身上没有几个钱,但是,在最难的时候,大家还是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来慷慨解囊,现在大家在不为钱而发愁,但是,曾经的艰辛岁月,才是考验人的最佳时期。
中午大家一起在饭店周边吃饭,其乐融融,下午老父亲与老母亲,回到宾馆美美的睡了一觉,用老母亲的话说,该看的都看了,心里有了着落,剩下的就是回家了。晚上朋友为两位老人送行,老父亲让我代表他们表示衷心的感谢,老母亲破例要了一小杯白酒,再三感激京城的这些朋友,为我们提供这样好的条件,这般盛情的礼遇,之后一饮而尽,这倒让我想起来,曾经在京城里的老母亲酒量可不一般,此时激发起老人的激情,就自然就不在话下。
回到小城,我忙于工作,一周后回到了老人家里面,老母亲告诉我,你爸爸现在还沉侵在京城之行的兴奋之中,见到人就告诉他京城里看到的事情,继续说她的三个有幸:“有幸走上了一条革命道路;有幸在党和领导及群众的关心培养下成为了革命干部;有幸自己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现在想想,生活在一种自我满足的状态下挺好。
在完成这篇文字的时候,向在京城为我提供各项帮助和热情接待的朋友们,表示最衷心的感谢,是你们为我老父、老母亲圆了晚年始最想完成的京城之行,即便我是冒着巨大的风险,现在看来值了,做儿女的没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