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促使下的悲剧－－－读作家韩松礼新作《一个秋天的早晨》有感

喜欢作家韩松礼作品的理由很简单，他作品的素材多半来源于他曾经生活过的那些场景，那些让他无法忘怀的人物和事件，他这个曾经企业的技术负责人，有更多的机会深入到工厂车间的最深处，与技术工人和车间的操作工接触，从他们的身上找到作家想要表达他思想的人物和事件，这些鲜活的人物在作者的笔下活灵活现，故事讲的是生动可信，而让我有这种感受的也得益于我曾经的学工劳动，在那些劳动的日子里遇到了与作者描绘十分相像的场景、故事与人物，所不一样的是作者融入了他对现实和人性的深入思考。

我绝不怀疑这部作品讲述给我们的故事是来源于作者曾经生活和工作过的真实，当然也可以看到作家刻意地去表现制造最终悲剧的社会因素，也正是有这种社会的大背景，才圆了人物在社会背景下经历的诱惑和在欲望与诱惑下造成的悲剧的合理性。

总之，我还是相信这个故事是我们生活的真实，首先是故事中讲到的股票的低迷，已经成为了不争的事实，多少股民被严重套牢的现实，也制造出多少令人心酸的悲剧发生，而这个作品中的主人公也正是被深入套牢的股民之一，作家用他敏锐的目光看到了这故事后面的更多东西，即便看完这部作品我心里面有一种悲凉，但是，作家告诉读者在现实社会里面，欲望既可以让你充满无限美好的想象，成为让你往前走的动力，同样，欲望也是是心中的魔鬼，是我们所有痛苦感觉的源泉，让你落入无奈的境地。

老林和陈燕是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夫妻， 他们的身世并不复杂，老林和陈燕是从小生活在一起的平民大院里面的孩子，老林家兄弟四个，陈燕家姐妹三个，从小两家人就有较好的交往，陈燕家的力气活，老林加的兄弟们帮着干了，而老林加的缝缝补补的事情陈燕家的女孩子们也就帮助干了，一来二去两家人成为了亲上加亲的好邻居，当儿女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两家人将陈家的三女儿与邻家的二小子作和在一起，结为秦晋之好，这本身就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作者知道读者喜欢的素材是什么，一上来作者就借用了电影蒙太奇的表现手法展开，在一个黎明的清晨，男主人公老林从梦里醒来，他觉得这个梦有点奇怪，好像是一个春梦，而梦中的对象似乎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又好像是一个模糊的人，这个春梦让他浮想联翩，虽然老林已经是五十多岁的退休工人，但是他的生理要求依然像他的体格一样的强健，而身边躺着的自己曾经美丽妩媚的对象，已经从最初的乐此不疲，演变到更年期以后的“没有想法”。他吸着烟想着自己年轻时候曾经拥有过的那些合欢带给他的肉体和精神满足。他知道幸福的含义里面，那个“幸”其实也是夫妻两个人鱼水之欢的“性”，这是一个家庭里维系情感的生理纽带，他知道自己的春梦与自己压抑的要求所造成的，但是，看到自己身边的妻子，作者这样地写到：他忽然发现，她的后脑上的头发白了一大半，平时在前面看她的白发不很多啊！他就觉得这个睡在自己身边二十多年的女人，一下子就变了，变得他似乎不认识了：窈窕的身材没有了；俊俏的模样没有了；温顺的性情没有了；就连这一头当年让他痴迷的秀发，也已经在变白了。对性不感兴趣的妻子，让老林不知如何是好。

一上来看似作家写了老林因无法得到性满足而显得抓耳挠腮，其实，这是一个很有看点的抓头，我们知道性冲动，无论是在自然和动物，这种冲动都是生活的不可或缺的目的和快感享乐。当然我更知道，性的快乐，是造物主对人的伟大恩赐。也是人本性中的一种“自然驱使”， 从本能的角度去看，作者把握住人对性的那种猎奇，一下子把读者带到了神奇的“探知”中去。

接下去看读者便知道了老林的妻子对性的不感兴趣，并不是完全的生理原因，而是在日常的生活中，她发现了令她无法忍受的致命弱点，老林是一个不思进取的人，是一个满足于现状的人，这与曾经干过技术员的妻子来说，肌肤之爱不过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另一部分的精神满足，则是工作和事业上的，而这些老林没有任何兴致，他想更多的百姓一样，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他的终生追求，至于附庸风雅的事情即不感兴趣，也没有任何准求的想法，活得简单明确。

而老林的妻子在度过如漆似胶的岁月之后，开始了她更高的需求，她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在事业上有所上进，满足她的虚荣心。遗憾自己的丈夫没有这样的追求，听到学习就头痛，而当他可以有这样的机会时，他也不客气地婉言谢绝了，这让老林的妻子陈燕失望至极。随着这种感觉的加深，发现与自己丈夫的沟通越来越困难，自认为文化水平比丈夫高的陈燕心生不满，这种不满也影响到他们的夫妻生活。我们知道一个家庭的矛盾是多方面造成的结果，作者也正是了解这些所以他将老林和陈艳的矛盾的加深与之最后的爆发，做了更深入的铺垫，假如只是不思进取，喜欢到外面雨退休职工神侃神聊，也还是可以忍受，而更让陈燕失望的又何止是这些。

退休回家的老林学会了炒股票，在那个疯狂的时期里，老林小试身手便有了“成效”，让他内心的发财欲望被唤醒，虽然老林也经历了股票低迷，但是，在第二波股票疯长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商机，动员自己的妻子将单位分给她的那套房子卖了，投到股票里面，用他自己的测算方法，不用很长时间就可以转会自己的房子，而且还可以在市区内买一出更好的房子，即改善了住房条件，将来还可以离孩子更近一些，不懂股票的妻子被他的股东与展望所打动，房子卖了，钱进了股市，悲剧也就从这里开始，一落千丈的股票让老林欲泣无泪。

股市低迷是一个大趋势，更让老林揪心的是自己上大学的孩子在这时候毕业回来了，不仅如此，还带着他的女朋友一起回到了这里，看这面临谈婚论嫁的孩子，他们的居所在哪里，跟妻子保证的很快还钱的允诺，都成为了不仅仅让老林纠结的事情，看到睡在客厅里的孩子，更成为了让妻子大动肝火的导火索。

其实，写到这里大家就知道后面的结果了，为了孩子的未来，为了没有希望的中国股市，他们的心情可想而知，在此时的老林还有那份肌肤之娱的想法，可想而知在他的妻子感觉中会是怎样，恼羞成怒的陈艳用她发泼的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一贯想当然成为大丈夫的老林，也被妻子的恼怒激怒，第一次伸手打了自己相伴多年的爱人，他的爱人则用中国最传统的方法表达了她的愤怒和极度失望，离婚成为了恫吓自己亲人的利器。

故事的结尾作者这样写到：

“老林来到小区花园的长廊里坐下。他怒火未消，脸涨得通红。他想抽烟，摸了摸身上，没带。他就低下头两手托腮，他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动手打陈燕，这是二十多年从没有的事。他不明白陈燕为什么那么不通情理。

一阵秋风吹来，树上的叶子零零落落地飘下，有几片在他的脚下轻轻地滑动着。那是枯黄的叶子，有的已经残缺不全了，在树上，它们的美好时光已经过去了。老林觉得有些冷，他把脖子缩了缩。”

这个故事折射出中国百姓阶层的生活真实与不易，当然也是写出了人性中欲望的膨胀导致的这场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从夫妻两个人的性欲的不同要求，到两个人对精神欲望的不同要求，作者通过这样一个故事，来表达他对欲望带给百姓的最终呈现状态，欲望是魔鬼在这里我们已经很清楚地感觉到了。因为我们在故事的情节中看到生理的欲望，物质的欲望，在一个家庭的两个人之间的充分演示。所有最终的悲剧造成都是在现实生活中的那些欲望的诱使，使本应平静的家庭发生了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发生。写到这里让我再一次想到一位哲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每一欲望都是我们胸中的毒蛇，当它冻僵的时候，它是无害的，但给它一定的温度，它会获得力量，干出坏事。”兴许这就是作家想告诉我们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