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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说的小何

(2009-01-23 05:07:21)
分类: 人物素描
  都说人穷事多,以前感觉不出来,但是自从自己把关注点放在了小何身上以后,真的有了这种感觉。其实也不是事多,而是在没有经济能力的前提下,发生所有的事情他们的表现你都能看到,当他带着一脸无奈来找你让你帮助他想点办法的时候,你会觉得命运对这个人太不公了。
  自己以前多次的写到过这个人,了解他的家事和工作情况,更何况现在他又在我们这里打工,也可以说近距离的了解他的生活和工作情况。自己时常为他的境遇感到不安,年龄与我差不多,眼看着精力和体力一天天的衰落下去,这个城市也越来越开始疏远他,然而对于他来说,依然是一贫如洗。
  都说现代城市生活是多么的丰富多彩,那是对有钱人而言的,对于一个城市边缘人来说,生存的危机是第一位的,在这个消费的城市里,没有钱是寸步难行。更何况要承担家里面的老老小小的生活,看到小何时常坐在那里发呆,就可以理解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了。
  去年年底他过来请假,妻子打来电话,生病需要手术,让他赶紧回去,并且再带点钱回来,家里所有的存款也不足一千元,据大夫大致算下来,住院和手术费用要用三千元左右。病可不能等,钱还没着落,在他们那里别说是借钱,你就是挨家去抢钱也没有这些钱。他站在我的面前,无需开口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让他写借条,把不足部分借给他。
  新年上班他回来了,消瘦和疲惫的样子,就知道他在那里的情况,没等我问,他就主动向我说了情况,妻子已经出院回家养着,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又欠了若干的钱,不回来工作就没法生活了。最后特意告诉我,今年春节不回家过了。不是他不想回家过年,而是他没有钱回家过年。
  其实我知道,回不回家过年并不重要,尽快的摆脱贫穷才是他的最想的事情,虽然在这个城市里,他打着两份工作,但是负担起家庭的重担还是显得力不从心,所有的积蓄都被意外耗损掉。而且赤字总是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心口。作为我们何尝不想帮助他,但是我们也不过是一个工薪阶层,也同样有着这样和那样的生活压力,所有的帮助是有限的。
  我时常在想这个小何真到了他干不动活的时候,他同样也需要被照顾的时候,他会怎样?身无分文,真是一个不敢想的事情。他老实巴交,他任劳任怨,他没有不良嗜好,但是现实的他就是一贫如洗,假如他真的有一点意外,谁能为他做事情,负责任。生疏的妻子?没有工作的孩子?还是他的亲朋好友?这种可能性在我看来都不存在。他已经与我们这个小城有了三十年的交往。就像我曾经说得那样,家乡已经变得陌生,亲友已经变得冷漠,而为之奋斗了半生的这个城市,没有接纳这个外来的打工仔,他还是属于那遥远且贫瘠的山村里面的一员,但那个山村早已把他给遗忘。
  他所有的政绩,只表现在耸立在他们山村里的一排平房,那个留给他孩子嫁娶时的资本,但是房子不过是这些事情中的一件事情,小何也深知需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但是失去劳动能力的妻子,期待着他的汇款。那个好高骛远的孩子,至今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也在期待着他的救助。自己的父母就更不用说了。即使他有九头六臂也无法满足这些基本的需求。
  现实中的小何,只能在这种强大压力下挣扎着,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他最关心的是每个月是否如期拿到的工钱,之后就是留下最基本的生活费用,尔后将绝大部分寄回家乡,支撑起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即使他得不到家人的温暖,得不到常人的亲情,一个憨厚、老实的中国农民,就是用这种生活态度,面对着如此之多的艰辛与苦难。也许自己愿意帮助他就是看到他身上的这种优秀的品质,坚韧和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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