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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青岛特有的标记和符号畅游
──读王音《青岛符号》有感
要说我和王音有多熟悉,那才是胡说八道,有记忆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五个手指的天数,但是对于他的名字早有耳闻,无论是来自文艺圈,还是文人墨客那里,总会在不经意间听到王音这个名字,褒贬不一,但是这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是一个中间者,既没有和王音有什么过节,也没有多深厚的感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去看一个人,不能说准确,最起码超然度外,不受任何其他来自“圈里人”的影响。虽然,听说王音与岛城某某大家观点有悖,大有势不两立的阵势,有的时候觉得小城文化圈里少了一份宽容,倒是多了一些文人相轻的不良风气,这也算我们小城里文化人的一种悲哀。
记得那天,我的一个多年的朋友约我小聚,并郑重其事地告诉我:“王音将携带他的新著《青岛符号》送给大家。”从朋友的口气中听得出来,他对王音的敬佩之情。其实,即使王音在我们居住的小城,成为一个比较有知名度的文化人,在我的感觉中,他是一个非常随和的人,没有一些人的那种张狂。记得那天在席间,我接过他的新书,并表示自己的感谢之意,他不无调侃地说道:“你专为小城女作家歌功颂德,一直冷落大老爷们作家。”这倒让我有些脸面挂不住,随口答应:“看完这本书,一定胡侃上几句”,也许这篇读后感,就是承诺自己说的这句话。
说实话,读王音这本《青岛符号》不费力气,像放在眼前的一盘油炸花生米,还有两大扎青岛散啤酒一样,坐在那里品着花生的幽香,感受着啤酒的甘醇,听着背景音乐传来的优雅的曲调,用五个半小时的时间,结束了这顿别有情调的美餐。掩卷而思,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让我想起了王占筠《青岛蓝调》,与之有不谋而合,异曲同工之妙。
《青岛符号》洋洋洒洒写了九个章节,把读者带回到四十年前的青岛,历史人物,历史事件,文化传承,代表青岛特制的所有符号,都在他的审美视角里一一展现。在我看来,他的关注点,更多的放在了最能代表市井民风的百姓身上,古朴民风的再现。所以,给那些了解青岛和懵懵懂懂地知道一点青岛的人,开启了一扇直观老青岛的窗户。其中,作者提及的一些人物,现在依然活跃在小城的文坛或文化圈里面,所不同的是,他们已经在岁月的流逝中显得沉稳了许多。毕竟在书里面记述的那些场景,对于一个老青岛人来说,特别是长期生活在市南区和市北区的人来说,那是再清楚和亲切不过的事情了,感觉就是一部老纪录片的回放。
王音把他的这部书的代序起名为“青岛,鲁迅没来过”,很多人对他的这种写法表示出了赞许,其实不过是一个用历史事件来印证的一种手法,我只能说,作者找的视角点比较新颖,抓住了读者的一种好奇心,大家一直以来,认为鲁迅来过青岛,岂不知,在王音的笔下,还原了一个历史的真实,鲁迅曾乘船停留过青岛,但没有登岸到访,为了核实这一历史事件的准确性,我电话亲自问过王音,他在电话里明确地告诉我:“这是历史的真实”,他还说:“这也含带着他对现代人,对那段历史的真实,所表现出来的洋洋得意的一种嘲弄。”而我看完这一段落以后,在这本书的空白处写道:“从历史的角度上看,青岛在中国近代历史上的作用,鲁迅来不来并不重要,他是历史发展过程中的一员,他不到青岛也没有遗憾,鲁迅公园的建立也与之无关,就像那些文人墨客的到来与消逝。青岛不过是近代史中的一个地名,也同样是文人墨客的客栈,八方来人对这个城市知名度有所抬举,但也非必然。倒是作者的这种表现方式有一点“新奇”,而且也感觉到他对曾有的历史文化名人的不屑一顾,历史已经过去太久太久,那些名人的幽灵游弋在我们的上空。”
在这之后,作者便带着读者沿着青岛特有的标记和符号畅游,感觉是回到了从前,唤起了尘封的记忆。《恶之花──四方路大茅房》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场景,在作者的笔下还原,那里也许是我去过最多的地方,作者说得对:“大茅房就是四方路的中点”,我认为也是四方路特有的符号。看完这篇以后,我在本篇的题目下写道:“四方路大茅房本身就是历史的纪录,从熙熙攘攘到冷冷清清成为了历史的验证,在它的周围有太多的难以忘怀,那才是百姓生活的写真,无论四方路大茅房在夏日里散发出多远的恶臭,一点不影响市民的流连忘返。那个已经没有性别感的冲洗厕所的老人,在你羞涩和尴尬的表情面前,会流露出一种诡异的样子,他在耻笑人的那种虚伪。正因为这个茅房的存在,这里的繁荣成为了必然,上下通气,自然有精神,有人气。”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作者提及的“天德堂”浴室,那是我青年时期最常去的地方,离“天德堂”最近的地方就是四方路大茅房,在它的对面就是常青果品店,那里最负盛名的糖炒栗子,是每年冬天自己最奢侈的享受,排着长长的队,时而能闻到从四方路大茅房飘出的臭味,但是,一点不影响你对糖炒栗子的渴望,人的心理在那个年代是那样的纯净和健康。我赞同物资的极大丰富,也渴望我们经济实力的不断增强,但是我们也感受到,物资的匮乏带给了我们一种渴望,也带给了我们一种极为容易的满足,而在今天这种感觉已经麻木了。
从市南到市北,从马路到院落,从商店到酒吧,我们跟着作者划定的路线图走着,但是留给我印象比较深的文章中《文化高地──青岛独立书店备忘录》恐怕是我看得最细,想得最多的一篇。我同意作者最后给这几家独立书店的界定,确实在文化氛围不算浓厚的小城,这几个独立书店就是文化高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篇作品是作者发表在青岛新闻网上的一篇文章,当时我看了以后感觉很震撼,自己也曾作为一个买书的“狂热”分子,在那个年代辗转在小城的书店和书摊上,作者提及的那些人自己非常得清楚,魏博厚先生的辞世也是看到这篇文章以后才知道的,几经打听我找到了魏博厚的妻子,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从内心里为失去这样一个朋友感到惋惜。后来我写的那篇怀念文章得到了魏博厚妻子的认可,但是我知道命运多舛的博厚兄,死也不会平静,在他走后发生的事情,在天有灵的他会更痛苦。
书中提及“大地书屋”掌门人老张,无论是在浙江路的店,还是大沽路的店是我常去的地方,一来二往,自然也和老张混熟了,但是好景不长,命运总是对那些踌躇满志的人表现出一种苛刻,无情的病魔夺走了为我们提供精神食粮的好人。后来我听说“大地书屋”被一位精于文字的文化青年接了过去,但是文化人和生意人总有区别,不长的时间这个曾经红火过的书店,关门打烊,从小城的记载中抹去。至于“学苑书屋”这是我至今不定期必去的地方,在那里,你会不经意间找到一本你梦寐以求的书籍,那种欣喜和激动是吸引你必须前往的动力所在。
“汉京书屋”作者没有用太重的笔墨去细写,我知道在这其中留给作者太多感受,甜蜜也罢,无奈也好,不堪回首也罢,其实到现在已经成为了过去,至于是不是伤痛我不知道,但是从文字中我读懂了作者内心的真实,在观念上到现在他们依然有着不可协调的分歧,但是这一切又是理不清,割不断的事情。其实我认识“汉京书屋”的掌门人段俐早于本书的作者,那是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她在古籍书店工作,在这个店里面从经理到店员基本上都熟悉,以至于到后来与该店的继任经理吴凯民发展到称兄道弟的程度,自己时常在他的大酒量的“打压”中,败下阵来,但是每当你能钻到古籍书店的地下室里,或者到它的阁楼上,专心致志地寻找着你所爱的书籍时,你会感觉到这一切值。
那时的段俐还是一个纯情少女,她的工作热情和认真留给了我深刻的印象,后来她从那里离开,做了书店的老板,而且事业发展的如此之大,想必也是那种认真和热情所致。至于作者和段俐,以至于后来的事情,我也是从朋友那里知道的,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笔者不愿更多地涉及。现在的段俐也成为了小城的名人,而作者王音也成为了小城的名人,他们都以不同的方式在那里展示自己,谁也没沾谁的光,他们各自都是发光体。
一本书看完以后,罗列一大堆自己的感受,想必也是对读者的一种不恭,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还是希望每一个读书的人自己去翻阅一下。观点和认识根据每一个人的具体情况有着很大的差别,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无法用自己的观点来认定,因为你的角度只代表你自己。如果有人问我:“这本书好在哪里?”我会毫不含糊地说:“好在用粗线条勾勒出了小城的特点,简约,且有内涵。这种写法也符合作者桀骜不驯的性格,有一种粗狂,也有一种大男人所具有豪爽。”如果有人再问你:“这本书的缺憾在哪里?”我也会毫不含糊地说:“缺憾就在于作者的简约,他的每一个章节都可以延伸出一个个动人的场景和故事,但是他没有,这不是他的吝啬,而是他有意谱写的一支‘小曲’。”
在结束本篇感受的时候,我依然可以想象出来,作者那不修边幅的样子,背着他的相机,漫步在小城的各个角落里,寻找着每一个可以激发他灵感的景象和符号。这个特定的他,同样也是一个符号,我一直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