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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

(2006-05-01 11:03:48)

 

富贵的生活并不象他的名字那样大富大贵。
四十六岁那年单位改制,买断回家,少得可怜的改制费很快花光了。
夫妻俩起早贪黑地外出打工,孩子的学费还是无从着落。
富贵把所有的亲戚朋友走了一遍,只借到一百一十元钱,心情糟透了。他不怨这些亲戚朋友,他知道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富贵想着白天孩子讨要学费的情景,心里难受。老师已经最后通牒,不交钱不许报名。
富贵咬了咬牙,天底下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他进了超市,花光了借来的一百一十元钱。买了孩子喜爱吃得水果、火腿肠,还买了妻子经常唠叨的柔娜美容霜和二斤鲜嫩的牛肉。
当孩子和妻子见到他买了这么多的东西,都睁大了眼睛。
孩子手舞足蹈“爸爸,你发财了,我有火腿肠吃了。”
妻子看着手里的柔娜美容霜,把脸紧紧地贴在富贵的脸上,幸福地笑了。
富贵的眼睛湿了,他的心在流泪。
“你们等着我去煮牛肉给你们吃。”富贵进了厨房。他把牛肉放到锅里,从怀里掏出一包老鼠药来放入锅中,加上水,打开火煮起牛肉来。很快牛肉的香味溢满了屋子。
富贵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他不忍看到孩子和妻子吃牛肉的情景。他在街上满无目的地转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时不时地把手伸入怀里,那是他留给自己的一包老鼠药,他想和她们一起到天国的极乐世界去。
天黑了,富贵站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看着屋里亮着灯,他的心猛然一亮,生命在这瞬间显得异常珍贵。他急步闯进屋里,妻子和孩子欢快地等着他,桌子上还放着一块煮熟的牛肉,一家人安然无恙。富贵哭了......
妻子和孩子看着他。
“爸爸,你别哭。我和妈妈说好了,我现在不上学了,等我们家有钱了我再去上学。”
“富贵,你别难过了。咱把房子卖了,去租便宜一点的房子,做点生意,先度过难关。好吗?”
富贵抬起头,他看着妻子和孩子。一瞬间孩子仿佛长大了,妻子坚强了。
妻子从袋子里掏出两个小纸包,富贵一下子明白。妻子早知道他的想法,暗地里调了包。
富贵抱着妻子和孩子,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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