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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当网,好象《莲花》与《兄弟》都很坚挺,一直高居小说类排行榜的前几位,《兄弟》我看了,批评了。就买《莲花》吧。今天又看了,接着再批评。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小说《莲花》的名字,就想起九江的莲花洞,我每次去客户那里,都会在高速路上看到该景点的指示路牌。既然是洞,内心当然就是空的。小说《莲花》的内心也是空的。安妮宝贝的文字功底还不错,虽然我也找到几处病句和语法错误,但没有想象得多。此外,她的文字风格更象是散文,而不是小说。一个简单和空洞的故事,她偏要错开来讲,倒叙、插叙、顺叙,花样挺多,有点花拳绣腿的嫌疑。也极大地考验读者的耐心,以及对故事的还原能力。在缺乏有力故事的情况下,安妮宝贝对“拍摄”手段予以翻新未尝不是一种办法,只是,翻得别太快了,次次让人措手不及,感觉一片混乱。
故事就象是一个产后虚脱的妇人,苍白而无力。好象在说人性的沉沦与自救,讲人生的挣扎与奋斗吧。《莲花》嘛,圣洁的佛教的象征,出淤泥而不染的精神榜样,这正是一个神秘所在,人人追求而难以到达。安妮宝贝设置了一条路不好走的路,安排了几个有病的人,大家都往这条路上走。
内河的死,我一早就猜到了。可内河当初的沉沦我倒是没猜到,来得太快,突然就由充满幻想、渴求情感的纯洁少女,变成与老师勾搭并怀孕的坏女人了。这世界的变化真是快,安妮宝贝的小说的变化更快。内河又结婚了,又离婚了。突然又提出去墨脱,升华去了。最后内河在墨脱死就死了,但她给墨脱的学生带来的印象,她自身的改变,我们从小说中捕捉不到。在她生命的后半程里,她经过怎样的炼狱、塑造出怎样的自我?墨脱,一个莲花盛开的地方,你用什么样的精神力量来证明我们迢迢远足、一次次朝拜的真正意义?而那远足的过程,叙述中又有什么典型意义?能让我们领略到追求灵魂空净的过程,是美丽而痛苦的?与死亡形影不离的?我没发现这种形迹,庆昭与善生的这一段历程,在我看来甚至已经空洞到可有可无的程度了。
内河蜕变新生的原由没交代,追求解脱的结果也未交代,这就等于了“莲花”主题的诞生凭空而来,平淡收场,只是套用了一个貌似神秘的虚架子,来勉强统领全书而已,可内地里的东西对读者并无强大的吸引力。
善生,善生。他童年的记忆三番五次地重复,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想体现什么的情结呢?内河对情感的贪婪和盲目,是由于她想寻求一个失去的“父亲”的化身,那善生与母亲的共处,难道是想体现恋母情结,以为他后来的婚姻实用主义态度作出合理的解释吗?否则,何以学习进步、为人正派的善生,却在婚姻问题上一再选择了势利和庸俗,走上和内河一样殊途同归的沉沦之路呢?这很奇怪,难以解释。善生和他的母亲所为之奋斗的只是金钱和地位吗?如果是,善生的母亲必不会瞧不起有“美国舅舅”、不缺钱财的内河。可见,她瞧不起的是内河的贱作,失去了女人的高贵与矜持。可作者偏要对善生的下场作这样的设定,使他婚姻不幸,继而再次不幸,几成笑话了。为什么不给出必要的理由呢?这样一来,故事里的人物都成了扯线公仔,而操控者的能力令人质疑,使得这台表演疙疙瘩瘩,场下嘘声四起。
故事和人物都是够简单的,也就剩下她那些文字值得玩味了。淡淡的,是一种风格,却也未到隽永的程度。全书基本都在描述,有些细节放大了,有些过程缩短了,这是作家的喜好。只是,在对话方面,描述的风格和作者的角色就显得特别尴尬。对话内容没有引号,那是谁在复述对话?是作者吗?她在全书中以什么的身份、什么视角在交代话语?这有点怪。我相信,读过《莲花》的人都有同感,当角色对话的时候,好象读者一下子参与了转述,有点突然,感觉不不伦不类,难以沉浸在阅读对话时的自然与流畅当中。不得不说,这一部分的处理破坏了全书散文化风格所营造的浪漫、静谧的心理氛围。
总得说来,《莲花》算是一本很精致的小说,从装祯到内容,和安妮宝贝精心挑选的几幅照片,都有女性的娟秀与细腻,在情感的表达上,也一味地暧昧、善变。书中叙述美术老师的死,是一个好的安排,内河与善生的最后一次会面,读罢也令人荡气回肠,掩卷难忘。文字中一股淡淡的忧伤,殷殷的期盼,暖暖的温情,都是值得哀叹的。不过,书里的信件、诗歌,太象作者的书笔,缺乏生活中一些专属于私人的细节描述,未能更好地表达角色性格和情感波动,尚有雕琢的空间。但就目前的文学市场来看,《莲花》已算是难得的、有特点的小说了。不妨一读。
关于文句的语法错误,谨举一例,在22页:“门被打开,白光和喧哗涌入。瞬间沉没于炙热的海水。那是大厅里憋闷浑浊的空气,大堆聚集着要办理手续的人群,皮肤和荷尔蒙的气味。”这一段就颇令人费解,实际上已经是典型的病句和语法错误了。我们可以追求语言风格,却不必故意整出一些拗口、故作高深的句型来。书中标点的错误就更多了,但可不必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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