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不掉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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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近处,有门卫把守,趁他与别人说话之际,悄悄溜了进去。来到一处院落,刚举起相机,有人轻触肩膀,说是警察请我过去。不一会儿,一位男士将我带回门口,并对门卫说了什么,像是指责他怎么能将一位穿成这样的女士放进来。正欲解释,身旁冒出一位年轻人,说着流利的英语,“这里是圣城,你必须披上‘恰多’(长袍)才能进去。”他神情严肃,话语间带点居高临下的傲慢,而他看上去似乎才20多岁,眉清目秀的样子,实在不像伊朗人。“我叫霍森,跟我来。”我乖乖跟在他身后,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罪犯”等待他的处置。我们从圣殿的东头走到西头,这里有两扇门,其中那扇被厚帘遮住的是女人的入口,他叫我掀开半边帘子,好让里面的工作人员探出头来,一番沟通后,得以进门换装。我被披上一大块灰底黑色花纹的看似“床单”的长袍,并在颈部用别针固定。走进宽敞的庭园,一阵风吹来,长袍迎风招展,赶紧拉住,因为此刻即便里面穿着衣裤,都会像全身赤裸似的,令人尴尬。第一次披上长袍的我,浑身不自在,那块“床单”让人难以驾驭,小小的别针根本无法起到固定作用,其沉重的份量总会拽拉着里面的头巾不住往下掉,于是提拉长袍成为我频繁重复的动作。这场搏斗让人筋疲力尽,早已无暇顾及其他,而等在里面的小家伙又难以摆脱,更让人心烦,此时夕阳西下,我草草拍了几张照,便收工了。
母亲让小男孩给大家分甜食——外层裹上糖浆的小糕点,大家边吃边聊,整个餐馆充满了欢声笑语。
其中一位厨师还将我请进厨房,展示他们烹饪的美食,这让我后悔不已,早知如此,我就不点那串难吃的烤鸡块了。
因为提早了几分钟,不见霍森的影子,正好给自己一个摆脱他的借口,于是独自向圣殿的南门走去。
脱鞋,将鞋子放进塑料袋,挂在手臂上,一手握住藏于胸前的相机,一手拽紧长袍,以防暴露。每选好一个角度,就地坐下,偷偷掏出相机拍上一张。
继续往里走,进入内室,四壁银光闪烁,低头踏上光滑的大理石,追随前方飘动的黑袍,不敢停下脚步,生怕途中被那些手拿绿毛掸子的工作人员发现我这个混在其中的异类。人流将我带进了中心庭院,这里才是真正的圣殿所在,因为可以看到金色的穹顶。
法蒂玛是什叶派第八代伊玛目阿里·本·穆萨·利达的妹妹,她前往呼罗珊(Khurasan)看望兄长,途中遭遇阿巴斯军队的攻击,好几个兄长战死,她自己被俘。后来染病在途经库姆时去世,这一年是伊朗历的201年(公元816年)。同年她被安葬在库姆,后来人们为她建造了一个金棺,就放置在大清真寺里,19世纪清真寺的穹顶被黄金覆盖。这就是法蒂玛·马尔苏玛圣殿。库姆也因此成为一座伊斯兰什叶派圣城,无数朝圣者来此祈祷。尤其在伊拉克战争开始之后,很多原本前往巴格达的朝圣者都转而来到了库姆。
那天的金色穹顶在朝阳下发出迷人的光芒,整个庭院被铺上了红色地毯,女人们从各个口子涌入,找寻自己的位置,中间区域很快趋于饱和,人流只得靠边移动。
大家都在寻找祈祷的位置,只有我为了选个合适的拍摄角度四处晃荡。然而,即使选好了角度,还得选对拿出相机的时机,四周眼睛太多,她们很快会注意到我那张东方人的面孔,这部分是再宽大的长袍也遮不住的,另外还得避开那些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的目光。经过一番折腾,总算拍到几张。
这时祈祷仪式开始了,见中间有条通道,便跟着几个取水的女人来到喷水池边,这里离圣殿更近。
此时我并不奢望进入陵墓内室,作为非穆斯林,能够走进圣殿的中央庭院参加祈祷仪式已令我深感荣幸。
行至东门,踏上通往旅馆的桥,突然发现前方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即背过身去,倚栏远眺,希望他别认出来,不料很快,一句“Hello”从身后传来,我只得故作惊讶状,“真巧!”接着主动出击,“不好意思,今天出来早了几分钟,没看到你,就尝试一个人进去看看,想不到,一切顺利。”“我一直等到9点。”他的表情十分平静。“实在抱歉,不过现在我要去买早点,肚子好饿。”说完便先走了。
见时间尚早,霍森提议去参观他家附近的清真寺,立即出发,坐出租几分钟就到了。清真寺规模不大,但因里面设有著名宗教领袖的陵墓,而显得十分重要。
旁边还有一座建筑,外墙明亮的色彩与里面陈列的东西形成鲜明对比,
一排排挂在墙上的照片都是在两伊战争中死去的伊朗人,有的是被炸死的一家人,大多数是年轻人,甚至还有婴儿。
进门处右边的小房间是他的卧室,说是卧室,却没有床,地毯就是他的床,靠墙除了矮衣柜,没有其他家具。客厅下面还有一个地下室,是父母和兄弟的卧室。他说,父母亲在建筑工地干活,平时很少在家。
因为不是祈祷时间,庭院的地毯上人们三三两两围坐聊天,有种举家在外野餐的轻松氛围。
之后我们来到商业街的一家餐馆,共进晚餐。夜幕降临,整座圣殿建筑被彩灯装饰得分外美丽,于是再进去拍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