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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耶路撒冷的那些人和那些日子

(2008-12-11 19:5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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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

分类: 行走故事

    耶路撒冷这家瑞典人的旅馆是我在以色列住的时间最长的一家。当初在网上选中它,一是因为床位相对便宜,二是其地理位置优越。不过住进来后,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倒是店主人那类似于上海人“螺丝壳里做道场”的聪明和精明。他们在保持大卫街边的这处老房子原有风格的基础上,腾出大间尽可能多的摆放单人床位,而通道、楼梯则狭窄、陡峭,卫生间、淋浴室仅供一人使用,接待室、厨房也是小而全,甚至连大房间与厨房之间的通道也被隔成幽暗的小间,挤进两张小床,塞进一个大冰箱,再摆个小桌放上电视机,于是这里便既是卧室也算客厅了。

    虽说旅馆的硬件条件不怎么样,但卫生、服务方面做的还挺不错,而这全都归功于两个人。当地人杰特是旅馆服务人员,一个中年单身汉,长得有点像乔治,光脑袋、大眼睛,只不过身材更为矮小,穿着也不如乔治那般体面,整天白色汗衫、大短裤衩,以及一双脱鞋。我旁边的那张床既是他的固定床位,也是他的家。每天早晨,教堂的钟声一响,我睁眼瞧见的准是一张空床,不过很快,他会回来坐在床边,光着上身背对着我,反复喷洒香水,那浓郁的气味熏得我只好用被单捂住鼻子。下午回旅馆休息时,也准能瞧见他像阵风似的在各个房间来回穿梭的身影,如果此时再听到冰箱开关门的重击声,那一定是杰特在做烹饪前的准备工作了。他可是个烹饪高手,旅馆里的人公认的。有一次我闻到炖牛肉的香味走进厨房,只见他正忙着削土豆皮。他告诉我,烧这道菜很简单,首先将牛肉洗净,切成大块放入锅中,连同洋葱片一起炖,数小时后加入切块的土豆、胡萝卜,撒点调味料,再炖些时间即可上桌。这个精明能干的“小老头”除了喜欢烧菜,还非常喜欢女人,而且同样是发自内心的,只是造化弄人,至今还未成家。2001年,他曾通过网络与深圳一女孩相识,互发邮件,互寄照片,还互送礼物,关系一直持续了4年。后来因女孩遇到了困难,他曾断断续续给她寄钱,共计1000美元。再后来,女孩说等不及他继承父母的家产了,还是分手吧。就这样,一段异国网恋结束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当他得知我是中国人后对我如此热情的原因了,看来他还没有忘记那位曾带给他伤痛的女孩,真是个痴心汉啊。

    客厅角落里的那张床似乎永远属于一位西方女子,每次经过,见她不是睡觉,就是看书、发呆,要么慢吞吞地手撕阿拉伯大饼就着酸奶、白煮蛋吃,而且几乎每顿饭都是这老三样。幽暗的屋子里,一头浅黄色披肩长发的她常常独自坐在床边,面色惨白,神情呆滞,有一次被我冷不丁撞见,还以为是哪儿冒出来的女鬼呢,着实吓我一跳。好在每次见面,她脸上总会挤出那么一丝笑容,并很有礼貌地问候几句,轻声细语的,这使我渐渐对她产生了好感。后来她也确实帮了我不少忙。洗发水被人偷了,她会将捡到的别人遗忘的洗发水给我用;看电视时,不喜欢体育的她特意不换台陪我观看枯燥的奥运会田径比赛;见我买来水果,又帮忙将塞得满满的冰箱腾出点空间给我,真让人过意不去。起初以为她只是房客,后来才知她因护照等原因暂时回不了国,只能靠做清洁工换取免费在旅馆住宿的待遇。从此她与杰特一样,也将旅馆当成了家,只是原因不同而已。这位安静如水的女子,名叫简,来自瑞典,42岁,至今未婚。在与她的一次长谈中得知,简很有学识,但却是个从未享受过亲情的女子。在瑞典读完大学后,她独自来到埃及开罗继续深造,还学习阿拉伯语,在开罗学习、生活了6年。难怪见她总爱捧着一本厚厚的书读得津津有味的,原来是个才女。然而,个性内向的她,却无法处理好与母亲之间的关系。她对我说:“与母亲住在一起时,总想方设法地迎合她、顺着她,但还是矛盾不断、争吵不休,最后只能离开她。”如今的简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甚至与唯一的姐姐也从不联系,算是彻底孤独了。

    在耶路撒冷的那5天,我总是一大早出发,先推开厚重的小铁门,然后独自钻进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小巷深处,感受耶路撒冷那份独特的宁静和孤独;下午3点左右回到旅馆,第一件事便是打开电视收看奥运会比赛转播,不过很快会有一对在耶路撒冷某慈善机构做义工的来自瑞典的中年夫妇,以及一位在希伯来大学教授哲学的年轻教师加入到观赛队伍中。这名教师来自巴勒斯坦,最近刚靠学校发的一笔补贴买了套房子,正在装修,所以只好暂住在此。以前在校队打排球,之后受伤退出,又跟中国老师学过一阵子太极拳的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体育迷,所以我很喜欢和他一起看比赛,而且也正是有了这个体育迷作解说,比赛才有看头。更有意思的是,他每次进门见到我,第一句话便是:“中国的金牌数还排在第一。好厉害。”然后屋里人全看着我,好像我全权代表了获得金牌第一的中国似的,感觉整个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许多。

    晚上,大家都在准备晚餐,我却只能饿着肚子等着8点与乔治约会时间的到来,然后赶到雅法门附近与他碰头。等待是值得的,因为乔治总会变着法儿带我去不同风味、不同风格的餐厅、酒吧品尝美食、美酒,真是个极其浪漫、非常有趣的小老头。

    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离开耶路撒冷的日子终于还是到来了。400年前,感情丰富的斯麦恩边准备回去的行李,边泪流不止。他写道:“难道这就要离开耶路撒冷了吗?一想到这个,我就像孩子要离开母亲,丈夫要远离妻子般地难受,忍不住泪流成河。”当时的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最后那天,依依不舍地在耶路撒冷漫步,傍晚时分,又去了圣墓教堂,像当年的斯麦恩一样,“带着如同即将离开母亲怀抱般的绝望与圣地一一作别”。那天晚上,乔治也没了心情,只是带我在雅法门附近的快餐厅随便吃了顿饭,临别时耷拉张脸对我说:“要是能留在这儿,那该多好啊!”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呢。

    旅行仍在继续。下一个目标是埃及中部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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