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泉河镇位于狮泉河和新(新疆)藏公路交汇处。镇上常住人口虽仅有1万余人,然而在人烟稀少的阿里,却是首屈一指的繁华之地。漫步狮泉河街头,各种商店、餐馆鳞次栉比,红色的夏利出租车穿行于主要街道,上车一律5元钱。司机们说,夏利都是卡车“背”进来的,否则它们靠自己的轮子,是无论如何进不了也出不了狮泉河镇。晚上,洗去一身尘土的我伴着从藏式酒巴和夜总会里传来的阵阵歌声进入梦乡。
第二天在附近吃早饭时,遇到三位刚从新疆过来的背包客,其中两位是香港人。他们想去扎达,可听说班车都被包去拉萨了,正为此一筹莫展。我当时也是心里一紧,但又觉得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先去班公湖重要。他们建议我到新藏线的狮泉河检查站去搭开往新疆方向的车。上午9:30,来到设在狮泉河镇的多玛检查站。此时检查站的工作人员大多还未睡醒,我这才意识到这里的9:30相当于内地的7:30。在检查站辛勤工作了37年的副站长拉松得知我要搭车,便请我先到办公室坐坐,一起喝杯茶。他告诉我,最近往新疆方向的车辆比较少,因为新藏线的其中一段正在修路,而且长途货运司机一般都是吃完中饭才从狮泉河出发的。于是,我只好一边喝茶一边与他们聊天。临近中午,还不见有车经过,好不容易听到汽车喇叭声,拦下来一问是游客的包车。中午11:45,一辆油罐车夹裹着尘土向检查站方向驶来。它是如此缓慢、笨重,以至于一开始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直到从我眼前开过,才不由自主地追了上去,将它拦下。维吾尔族司机探出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对不起,可以带上我去班公湖吗?”见他有些犹豫,又赶紧补上几句“求求你了,拜托。”他与车内另两位乘客嘀咕了几句,这才挥手示意我上车。欣喜若狂的我又蹦又跳地跑回办公室取行李,嘴里还不住地对工作人员说:“我找到车了,谢谢!”匆忙中将自己的水杯落在那儿。
两位搭车去新疆叶城的,加上我和后来上车的内地人,四人挤在狭小的驾驶室内,旁边还堆放着我们的行李。我只得蜷缩双腿将双脚安置在手档杆旁,为不影响司机推、拉杆,我还得时不时交替做着腾空和放下的动作。
如果说青藏公路是最像样的进藏路线,那新藏公路就是铺在天上的国道了。这条西藏西部重要的运输大动脉,北起新疆叶城,南至西藏阿里地区首府狮泉河,全长1179公里。海拔4000米以上的路段有915公里,海拔5000米以上的有130公里,真可谓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了,同时也是世界上路况极差和环境最恶劣的高原公路。尽管此行不需要走完全程,但就这短短的140多公里也足以让人体会深切。油罐车在碎石路上颠簸着,我左手紧紧抓牢司机的椅背,右手抱住相机包。每当后面油罐箱发出轰隆巨响时,更加心惊肉跳,司机告诉我:“油已在阿里卸空。一般每个月要跑两趟。”我不禁由衷地钦佩司机的胆量。
由高原小镇日土再往北,极目远望,条带状的宝蓝色若隐若现。随着色块的渐渐推进,色带慢慢宽广,那一抹幽蓝,终化做了绵延的碧波。
这就是班公错。班公错的蓝,明媚而不夺目,清秀而不矜持,仿佛漂亮的邻家女孩,自然亲近。听别人说纳木错蓝得博大而使人宁静,羊卓雍错蓝得诡异而使人心伤,玛旁雍错蓝得神圣而使人膜拜,那我觉得班公错就是蓝得纯粹而使人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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