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6日早上7:09分,列车抵达格尔木。格尔木是青海的第二大城市,只有几十万人。不过随着青藏铁路的开工,2.4万铁路大军以及为工程服务的后勤保障机构纷纷进驻格尔木,现在格尔木的流动人口已经超过本地人口。但如果以面积计,它拥有的12.5万平方公里,已经超出浙江、江苏不少,更不用说北京、上海了。因此,格尔木人戏称格尔木是世界上最大的市。格尔木还是青藏公路、铁路的起点,85%的进藏物资和95%的出藏物资都必须从这里转运。这里还驻有大量的军队,负责进藏军用物资的储备,运输,使得格尔木有“兵城”之称。
走出车站,广场的右前方就是长途客运站,路边还停着2、3辆私营卧铺车。售票处冷冷清清,工作人员态度也很冷淡,看来网上驴友建议大家还是选择西藏客运公司的班车进藏是有道理的。考虑到昨晚没睡好,我想还是就近找家旅店住下,然后再去西藏客运公司买第二天的车票。客运站里面就有一家旅馆,才12元一个床位,我赶紧登记入住。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旅馆。没有服务员帮忙搬行李,你得自己扛包上二楼;整个旅馆空荡荡的,似乎没有一个客人;为叫服务员开门,我扯破嗓子也无人应答,过了好半天屋里才有动静,穿着睡衣睡裤的回族妇女居然只打开一条门缝探出脑袋,问我有什么事?莫非这是家“黑店”,想到这儿,我当即决定离开,即使前台小姐不退还那12元住宿费。
上了辆出租车,女司机问明情况后,决定先带我去西藏客运公司买票,再去找青年旅馆。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受到一位杨小姐的热情接待,她建议买今天下午2点的班车票前往拉萨,可我一想到要在这儿等大半天的时间就有些犹豫,小杨连忙解释说:“如果客人到齐,班车可以提前发车的,今天可能中午12点就能发车。”由于我是第一位买票的客人,小杨为我推荐了前排靠窗的上铺,清静且视野开阔。
没过多久,客运站便热闹起来,这时我才发现开往拉萨的不仅有卧铺车,还有全是航空座椅的班车以及7人座的越野车。一些外国游客大多选择有座椅的班车,他们个个人高马大,怎么也无法将自己庞大的身躯塞进这狭小的空间。只有一位来自纽约的美国人Gary愿意尝试一下,他睡在我的下铺。好不容易等到12点,没有发车的迹象,小杨说争取下午1点发车;到了1点,又说还有3位客人未到。其他班车和越野车都出发了,此时蜷缩在狭小铺位上浑身不自在的乘客也像我一样早已不耐烦了,大家纷纷表示:不能再等了,谁让他们迟到的,说不定是不打算来了,赶快开车吧。司机终于发动了引擎,刚将车调了个头,一辆出租车飞快驶入,下来3位年轻的背包客,我赶紧打开车窗向他们喊道:“快点,就等你们了。”其中一位穿蓝色冲锋衣、身材矮胖的男人略觉奇怪地答了句:“车票上不是写着下午2点发车吗?怎么提前了?”上车后,他和另一位着橙色冲锋衣、身材高挑的女人拿着车票转了一圈后,来到我的铺位边,女人指着上面的号码大叫起来:“你怎么睡在我的铺位上?”看她情绪激动,我十分镇定地请小杨来回答。原来他们昨天买的是订座票,需提前过来确定座位,而售票员当时又没说清楚。小杨的解释反而激怒了她,“不行,我就要睡在这儿。如果她不让我,大家都别想走。”女人的嗓门越来越大,漂亮的脸蛋儿憋得通红,帽沿下的一双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
此时,我也觉得公司的这种做法不妥当,怎么能将别人买下的铺位再度售出?又怎么能将车票上写的发车时间随意改动?看着她上下翻飞的双唇,我也只能保持沉默了。在下铺忍了半天的Gary问我发生了什么事?等我用英语回答完,那女人似乎又找到攻击的理由,“你以为自己去过很多地方,见多识广,就了不起了?”我心想她怎么会知道我去过很多地方。更有趣的是,在之后的争执中我们不知不觉地说起上海话来。没想到我们这些上海老乡一见面就开战,彼此间没有异地相遇时的惊喜,只有厌恶。最后在两位司机、小杨及其他乘客的劝说下,他们才勉强回到自己的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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